但这座不小的庄院唯一一座两层建筑只有田丰的居所,其他的房屋全部都是单层,而与庄院相邻的庄院均有高层建筑,以至于庄院四角被四座三层阁楼死死抵住,最要命的是在北面的那个庄院竟然有一座七层的高塔。
七层!这哪是什么高塔啊,简直就是一座望楼,能将庄院中的一切一览无余。
“令狐统领,你是何时发现的端倪?”田丰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令狐毫一边四处打量,一边低声说:“昨日进城时末将就感觉不对了。我等四方之军乃是殿下主力,按照律令,除非殿下旨意或统兵大将和军司马的共同命令以外,我等无论人数多少,都不可以进城。一路赶来田尚书也看到了,除了给您安排的护卫,其他人都在城外过夜。
虎牢关乃是重镇,算是一个例外,军队可以入城。但冯才和后营多有交集,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入城之后除非守城,否则只能居住在军营之中。他却将我等全部安排进了庄院,那时末将就感觉有问题了。
清早末将观察过地形后便去城上寻了城门令,结果不仅城门令和巡夜军侯同时出现将末将截住,那位神秘的县尉也很快便赶了过来,想必我等周围必定有细作在监视。”
田丰听罢,刚平复的心绪又掀起了惊涛骇浪,赶忙问:“形势竟如此危急吗?”
“也不是没有好消息。”令狐毫想了想,说,“那个县尉应该是个草包,否则不会让我们进入军营校场。不过末将还是要再试探一番,有些人打不赢仗,统兵却是一把好手,很得人心,也算是个知兵事的人。”
“何以见得?”
“之前末将作势要杀了巡夜军侯,那军侯本已绝望,可等县尉到来后立即恢复生机,并带有决绝之色。”
“他们敢对统领出手?”
“很难说。末将准备再试探一番,看看那县尉到底如何。若尚书不想将此事闹大,那么此人要不要杀……还需谨慎一些。”
“既然如此,此事便劳烦令狐统领了。”田丰拉住令狐毫的手,仔细叮嘱,“此事事关重大,一切不可以常理度支,关键时刻莫要以本官安危优先,宁杀错、勿放过。”
“末将明白。”
随即两人开始商讨互相配合的细节,尽量希望能完美解决此事。
谁知还未到校场,他们便被一行人拦住,为首的正是成皋县令冯才。
冯才带着十几名随从,问前方的士卒:“尔等统帅可在?”
“让开。”士卒长刀一顿,喝道,“阻挡军队前进,斩了你。”
“放肆!”
一名随从闻言大喝一声,冯才见状赶忙阻拦。
可另一边的左军根本不理会冯才的动作,纷纷架起手弩、挺起长刀,大有再废话就直接踩着他们的尸体过去的意思。
饶是和左军打过许多交道,冯才也是倒吸凉气,他怎么说也是县令啊,第三级的地方官,这些人一点都不顾忌的吗?
“本官乃本县县令……”
“我知道,让开。”
“我找将军有要事商议!”冯才本想好言劝说,却看到军士抬起了一只手,拿着手弩的士卒开始锁定目标,不敢再有丝毫犹豫,“劳烦壮士前去通禀,我真有要事相商,是关于校场的。”
军士听闻此言沉默片刻,让身边一名同伴去通报后便紧紧盯着冯才一行人,无论冯才如何套近乎都不发一言。
不多时令狐毫便走了过来,见到冯才一行人后心中一惊,心道“来的人好全啊”!
原来不仅是冯才来了,昨日迎接田丰的官员几乎人人到场,穿着也极为正式,就连县尉都套上了一身甲胄。
“不知冯县令找本将有何事啊?”令狐毫走上前,直视冯才双眼问道,“之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等去校场操演,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听口音,将军是并州人氏?”冯才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本官也是并州人,在外为官多年不曾回家,如今听到乡音真是倍感亲切啊!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来了!
令狐毫可不是底层出身,太清楚冯才这话的含义了,心中泛起冷笑,脸上却笑盈盈道:“靡靡之乐,不及乡音动人。这些年当真辛苦冯县令了。”
“哪里,哪里。都是为殿下效命,将军南征北战才是辛苦,乃真豪杰。”
“是吗?”
“当然!本官与左军许多将校熟识,自然知道军中有多么辛苦,与诸位为国征战的勇士们比起来,本官怎能说得上辛苦?”
“都是为殿下效命,分工不同,谁又能不辛苦呢?哈哈哈……”令狐毫忽然笑了起来,一时间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变得极为融洽,众人见状纷纷想要上前搭话,谁知令狐毫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玩味,说道,“既然冯县令与左军将校熟识,那定然知道左军中并州人可不少,又何必在本将面前谈及家乡呢?”
嗯?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