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的被褥用刀犁开,碾碎穷举子带的干粮,再用水湿透穷举子的衣服等等。
这样办也是名正言顺:为了查考生有没有夹带作弊的东西!
这么一套下来。
便是举子心态极好,心理上能扛过去。
可现在刚过正月,气温极低,早晚还有落霜北风,举子他这身体也抗不过去!
徐载靖直直看着一旁的卒子,蹙眉朗声说道:
“礼部会试,乃国之抡才大典,意在为国取士!诸位同试乃鲤跃龙门,将来尚未可知!”
徐载靖说话的时候,一旁家境不好的举子,以及后面几人,便十分惊讶的看了过来。
被针对的举子,躬身拱手:“这位兄台,多谢您仗义直言!但还是别连累了自己才好!”
徐载靖轻轻点头,继续看着抬着下巴,张口欲言的贡院卒子,淡淡道:“你一个贡院吏卒,安辑秩序职责所在,又何必恶言相向,徒结仇怨?”
“你倒是话多!”刁难人的卒子冷笑道。
徐载靖上下扫视了卒子一番,淡淡道:“你话也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今次的主考官呢。”
“呵!”卒子气极反笑,看向了拦着徐载靖的,身材健壮的卒子,道:“兄弟,这贼鸟厮让他来我这儿”
“去你妈的!”身材健壮的卒子,怒目而视的喝骂道:“闭嘴!”
健壮卒子继续道:“贼鸟厮,你再多说一句,我弄死你!”
刁难人的卒子,也被骂的有些懵,嗫喏道:“你——”
“怎么回事儿?”有礼部官员蹙眉走了过来,质问道:“你们两个吵什么。”
说着,礼部官员看了眼徐载靖,随即便笑着点头:“里面请。”
“大人,我.”刁难人的卒子,话说了半句,就看到了礼部官员的笑容。
徐载靖笑着点头,又重重的看了眼刁难人的卒子后,迈步朝里面走去。
同时,徐载靖略有些疑惑的看了眼健硕的卒子,心中暗道了一声奇怪。
汴京中的侯府故旧,他便是叫不出名字,也是见过面的。
可这健卒,他确定是第一次见。可第一次见,居然差点为了他和那人打起来。
回想着健卒看到自己名帖后震惊的样子,徐载靖心道:莫非这位爱听话本?
想着这些,
徐载靖顺手将拎着的书箱、行李、包袱等,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扫视了一眼徐载靖,负责查验的吏卒笑着伸手:“请坐。”
最后,吏卒便用一根玉质一般的簪子,在徐载靖头发里轻轻划了几下。
“请起身,解开大氅。”
一番查验后,
徐载靖站到桌前,看着别的吏卒打开了布袋,倒出果木炭后用尺子量了量:“木炭一寸大小,无事。”
另一人手里拿着一块灰色石头,靠近徐载靖携带的小火炉,见石头没有反应,吏卒道:“瓷质小炉,内里无铁。”
“防火盛水木桶,有!”
被褥也被一通查验后,
徐载靖这才重新整理好东西,迈步朝更深处走去。
走了几步后,
一位考官站在廊前,手里拿着一把几十根薄片竹签。
徐载靖伸手抽出其中一根,看清上面的‘地字号八’四个字后,朝考官躬身一礼,便带着东西朝一旁走去。
下午,
贡院大门缓缓关闭。
大门关闭前,
在大门口刁难穷苦举子的卒子,被维持秩序的禁军拖了出去,生死不知。
贡院内,
一处屋子里,
本次科举的主考官,坐在一张大屏风后面。
屏风外,
三名贡院的官员坐在一张桌案后,
桌案前跪着那名维护徐载靖的健硕卒子,
卒子身旁,还有四名板着脸的禁军。
其中一名贡院官员,肃声问道:“说吧,你为什么会对徐姓举子,如此维护。”
健硕卒子抿了下嘴,道:“回大人,小人乃是报恩!”
“嗯?”
屏风后的主考官闻言,蹙起了眉头。
贡院官员继续问道:“报恩?”
卒子跪在地上,朝三名官员磕了个头,道:“大人,容小人禀告。”
“说。”
卒子道:“几位大人可还记得几年前汴京连日大雪?”
坐在中间的官员点头:“自是记得!”
卒子点头道:“就在那时,小人小人的”
说着,卒子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
深呼吸了一下,整理了情绪后,卒子沉声道:“小人的亲姐姐,被歹人给掳去害了性命,准备当成过冬的人肉干粮”
“要不是这位举子仗义出手,小人恐见不到姐姐的遗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