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心头巨跳。
上来就让他们死?这个人好大的口气!
但偏偏,就是觉得他能说到做到。
……
苏胜胜东看西看,这岛上她是头回来,看哪都新鲜。
不过,最让她意外的,还是颜如玉身后那几个人。
这些人走路时膝盖微屈,脚步落在腐叶上几乎没声,方才绕过一丛带刺的野蔷薇时,前队那人只用两根手指捏住花枝轻轻一拧,半人高的灌木丛就悄无声息地向两侧分开,连一片花瓣都没掉。
明显不是一般人。
苏震海手底下的人也算有些本事,但跟眼前这些人比起来,相差就有些大了。
这应该是霍长鹤的人。
“小将军,”苏胜胜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问颜如玉,“咱们这是要往岛上哪处去?”
颜如玉脚步没停,目光扫过前方交错的树影,闻言侧过头看她一眼。
光影透过枝叶落在她脸上,衬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暂时还不知道,找线索。”
颜如玉忽然抬手止住脚步,指尖往斜上方一点。
苏胜胜顺着她的方向抬头,只见一只黑羽八哥正落在枝头,偏着脑袋梳理羽毛,见有人看它,扑棱着翅膀往更深处飞去,留下几声清脆的鸟鸣。
“跟着它走。”颜如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苏胜胜心头一震,望着八哥消失的方向,忽然明白过来。
这些人是霍长鹤的得力手下,连鸟都如此不同寻常,爹手下那些人在他们面前,果然算不得什么。
她以前总觉得爹的船队在这一带横着走,今日才算见识到什么是人外有人。
与此同时,岛上那间小破柴房里,穆晚正扒着窗棂往外望。
窗纸破了个洞,能看见外面灰蒙蒙的天,连只飞鸟都没有。
“怎么感觉静悄悄的,”她转头看向躺在干草堆上的银锭,眉头皱着,“方才还能听见几声说话声,这会子连脚步声都没了。”
银锭半眯着眼,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膝盖,闻言嗤笑一声:“不见了才好。先前那些人盯着咱们的眼神,跟看砧板上的肉似的,不见了倒清净。”
他寻思着,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什么“大人”出了重要问题,都跑过去顾那边了。
穆晓坐在一旁,手指绞着衣角,小声问:“可……可你就不怕他们是要杀我们?”
她想起先前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声音都有些发颤。
银锭终于睁开眼,看向穆晓,眼神里带着点无奈:“怕也没用。这地方四面环水,咱们身上又没船桨,难不成还能插翅飞出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真要杀咱们,犯不着把人都撤走,直接进来动手就是。”
穆晚咬着唇没说话,又转头看向窗外。
风刮过柴房的破屋顶,发出呜呜的声响,更显得四周寂静得可怕。她总觉得心里慌慌的,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正说到这里,穆晓忽然往穆晚身边靠了靠,眼神紧张地瞟向门口:“你听……”
银锭敲着膝盖的手指猛地一顿,瞬间坐直身体。
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不像是先前那些粗手粗脚的汉子,倒像是……猫踩在棉花上似的,若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
柴房的门是虚掩着的,能看见门缝里掠过几道黑影,速度快得像风。
银锭眯起眼睛,缓缓往门后挪了挪,手指悄悄摸到了墙角一根断了的木柴。
刚到门口,一道黑色影子飞进来,落在银锭肩膀上。
银锭松口气,再往外一瞧,一眼看到一名暗卫。
还有后面的颜如玉。
虽然颜如玉易了容,但他还是能看得出来。
银锭喜出望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王妃!
但他很快看到颜如玉的眼色,又是易了容,所以知道不能直呼。
颜如玉上前来,淡淡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被人抓住,要不是八爷叫我来救你,你得死在这儿。”
银锭小眼睛一转,就明白了。
“多谢八爷,多谢八爷!”
银锭跟着颜如玉往外走,嘴里的谢语就没停过:“八爷是不知道,那伙人有多难缠,先前设陷阱把我困在岛上,若非您来得及时,我早晚死在这儿,八爷和您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
颜如玉走在前面,银锭还想再说些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呼唤:“银大侠。”
他脚步一顿,转过身时,见穆晓站在原地,手指紧紧绞着衣角,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才开口。
阳光透过廊檐的缝隙落在她脸上,衬得那点怯懦格外显眼。
“怎么了?”银锭往前走了两步。
穆晓的目光怯生生地瞟向颜如玉的背影,又飞快落回银锭身上:“我……我就是想跟您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