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白白的!你可能觉得横征暴敛是吧,可三坊百姓为什么却都是拍手称快、其他各坊的商户为啥又联名上告呢?老兄你做了二年的顺天府丞不明白吗?
“那老弟就再告诉你一件事,三月份保安局分给东厂、锦衣卫、你们顺天府、宛平县、内西巡捕厅、西城兵马司常例二百六十两,你别跟我说你没拿,我是当值的巡城御史,西城兵马司可是给了我三两的。还有上缴三坊核定的税金一百九十两,又给宛平县先后捐了八十九两。
“你再想想下面是怎么征税的,明白了吗?知道人家保安局怎么就能收到全额的税吗?就一条,人家敢跟勋贵、官绅和商户大大方方的收税,老百姓头上分摊的自然就少了,税自然就能收齐了。这事不能说明,老哥你有空自己好好想一想。
“我再跟你说说这个安置院,打安置院开建的时候,我就跟着过来了,半个多月了,我是从一片荒地到建成现在规制从头到尾看在眼里的,现在这个安置院已经收纳流民六千八百五十六人了,可没花朝廷的一文钱、也没吃朝廷的一粒米啊!晌午咱们的饭食就是这安置院里流民的饭食,你再想想你们顺天府再正阳门外那个安置点,别说肉了,那粥都能照出人影来。
“别这么看着我,我要是有一句瞎话,教我王家文脉就此断绝!你知道这个安置院建起来花了多少钱吗?十四两银子,就只花了十四两银子买了些工具,剩下的都是虎威堂组织流民自己收集起来的,窝棚就地挖,支撑用的木材都是从内廷各厂收集的废料,芦草就是在护城河边上流民自己割的。
“现在这个安置院每天的饭食的花销是二十两银子,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吗?是因为京师的粮商都涨价了,也就是保安局治下的三坊的粮店还在给虎威堂平价供粮,其他的粮行一听是虎威堂买粮,都是直接加价一成卖的。就包括你顺天府治下的那些个官仓,都是加价一成五,卖的还都是陈粮,不信你回头让人去打听就知道了。
“老哥,你知道吗?这每天的花销都是这些流民自己挣来的,老弱八百多人,自己到侯庄去砍柳条,每天编制箩筐一千五百个,每个五文;妇女一千六百多人,则是为保安局缝制制服,保安局出料,每缝制一套给三十文;剩下的壮年每天都要出工,每干一天给二十文。你算一算,这些流民可不是靠官府救济,而是靠自己的本事在吃饭,可这钱可都是保安局出的啊!这也就是为什么淮安王要跑关系拿下工部的活,保安局也扛不动了!
“老哥,你知道卫时春干啥去了吗?他们是去找勋贵们借粮去了,现在虎威堂已经没钱买粮了,淮安王是有钱,可是他的钱流民一分一毫都不能用,如果用了淮安王也就到头了。可安置院的存粮只够两天了,工部那边干活的款子还得七天才能批下来,卫时春就是去借着五天的粮去了。只要能挺到工部运河河道清淤的活开工,挣的银钱刚好够养活这些流民到五月末,那时候他们也就能回家去了,这才是正儿八经的赈济!”
王坪方一直在说,张胡清一直在听。王坪方说完,张胡清算是彻底的震惊了。可更震惊的还在后面,就听王坪方接着说:“我今天再帮半天的忙就不来了。我已经想好了,回去就写折子、找关系,可不是要参劾你们,我是要找人支持淮安王、支持虎威堂、支持保安局,至少是都察院今后必须要无条件的支持。从年初到现在我一直在观察淮安王和虎威堂,二爷这个办法行,我看着比太岳公的办法好,不说一定能挽回朝廷的颓势,但至少可以整肃京师。只要在京师能成,便可推广至全国。
“张老哥,差不多了,二爷的气应该消了,毕竟是小孩子,来的快去的也快,你进去再好好说说。但是也别催的太紧,二爷这边已经计划好了,工部的活一开工,保安局那边也就能恢复正常了,也就再有七天的时间,不耽误你们顺天府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啊,你们还真是啥钱都敢拿啊!这边眼瞧着就揭不开锅了,你们那边还在收受贿赂,二爷不发火才怪呢!”,说完,王坪方起身拍了拍屁股,那是一点文人做派都不在乎了,又回头冲张胡清笑了笑,便大步向南边的工地走去了。看着王坪方的背影,张胡清突然觉得这个王大人还真有那么股子潇洒劲,自己好生羡慕啊!
万历四十五年四月十三,顺天府尹吴维东、府丞张胡清带领宛平县、大兴县及官府设置的各个流民安置点的主官到皇明保安局阜成门外安置院参观,吴维东在现场再次强调官府其他的流民安置点要向保安局安置院学习,严肃的再次强调要杜绝贪污浪费,并当场处置了两个倒卖贩卖赈济粮的官吏。当天下午顺天府向阜成门外安置院拨付流民安置银一百二十两,并调拨赈济粮二百八十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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