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他妈的顺天府但凡还有哪怕一丝公心,还轮的到老子在这筹措?妈的顺天府官佐兵役什么德行你张胡清不知道,你顺天府的公差都在广宁门帮着窑子买人了,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人家商户不满你们维持地面不利,让保安局进驻,打得是谁的脸,你们不想着怎么协调统辖,尽心竭力的整肃治安,还他妈敢把老子的保安局当做物件买卖,还他妈价高者得!老子淮安王朱由梼是什么人,你们真的是不知道是吧?”
朱由梼实在是对京师的治安衙门失望透顶了,也实在是没有心情再骂了,才一扭头就看见了站在一边还捧着碗,一边看热闹一边往嘴里扒拉饭的王坪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便又指着王坪方骂道:“王坪方,你他妈在这安置院也混吃了老子好些天的饭了,那帮子你从刑部、大理寺借来的暗探也吃老子好些天的饭了吧,现在该给老子办事了!你他妈后晌就回去给老子写弹劾,顺天府还有各个衙门,有一个算一个,兹要是在这个事上收了钱的,一个也别放过!明早通政司要是没有你的弹劾,你他妈的就自己准备一家老小的棺材吧!还有你招来的那些个王八蛋,统统给老子把这些个狗官查个底调,每天拉几回屎、睡几个女人都给老子查清楚了。”
看热闹正兴起的王坪方可真没想到这把邪火能烧到自己头上,这明明是顺天府造的孽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嘛!那股委屈劲还真就是不要不要的。结果,王坪方还真就没反驳,反而赶紧将碗里的饭扒拉完,嘴里塞的满满的,看样子是想赶紧咽下好表忠心,可是饭实在是塞的太多了,只得很用力的向朱由梼点了点头。
看王坪方这个德行,朱由梼更是恼火,这就是朝廷的官佐吗?都是这幅德行吗?转头又看到在那畏畏缩缩的张胡清更是来火了,便继续骂道:“一群吃人饭不干人事的王八蛋!连着杂粮炖肉都不吃,你他妈见天都吃什么?龙肝凤胆吗?要不要老子把肥肠揪出来,给你溜一盘!妈的,见天给老子送人,赈济的粮食呢?安置的银钱呢?老子他妈的连一个大子都没见着!”
骂到这,朱由梼又像是想起什么了,转头对崔保辉说道:“五叔,让铺兵统计一下这些个衙门送来的人数,按内阁下发的安置流民公文的标准算,拟好赈济的粮食和安置的银钱,让卢二叔给咱们要账去!”,接着又转向孙六,道:“孙六你张罗人,凡是敢不给的,各个衙门口当官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老子闹他们个鸡犬不宁!”
最后又转回头,看向张胡清,恶狠狠的说道:“他奶奶的一群王八蛋,老子半年不惹事陪着你们玩,你们还真他妈以为老子乖呢!不想过,就他妈谁都别过!”
临了,事情还是没有真像朱由梼说的那样办,毕竟朱由梼也是在气头上而已。就在朱由梼骂完,他新进的八极拳二徒弟卫时春便跟着虎威堂秘书主任刘飒回到了院部。
见到朱由梼发飙,知道事情因果的刘飒也是怕那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混蛋真就按朱由梼吩咐的办,便赶紧安抚住朱由梼。
卫时春跟着朱由梼时日也不短了,又是正儿八经的徒弟,也是知道朱由梼的脾气,便仗着官面身份也顺着朱由梼骂了张胡清几句,但他那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偏向着顺天府。王坪方也是个懂事的,如果真按着朱由梼说的那么办,那这个事也就只能闹到陛下那里了,到时候任谁都没有好果子吃,便就和卫时春赶紧掺起张胡清,躲到外边去了。
躲到了外面,张胡清可算是缓过神来,委屈的劲一下子就上来,小五十岁的人了,哭的那叫个梨花带雨,边哭还边跟张坪方絮叨,什么自己是两榜进士怎么能受如此羞辱啊,什么淮安王不识礼法肆意妄为啊,边哭边絮叨,情绪也就稳定了下来,接着便要辞官归乡,说什么老子不伺候了的浑话。
王坪方就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直到张胡清彻底稳定了,才说道:“张大人,你真的要辞官?”
“辞官,必定是要辞官的!这差事老夫真是干不了了……”
“那你辞吧,辞了官回乡好好的躲清闲,等着大明朝彻底玩完了,你写上几首歪诗,再殉国,全了名节,你这辈子就完满了。”,王坪方说话时的语气平静的很,没有一丝波澜,根本听不出是在挽留还是在鼓动,可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可就是犯了很大的忌讳,张胡清便接茬到:“王大人慎言啊!”
“你都要辞官了,还在乎这些做什么。我说大明要玩完,你觉得我危言耸听吗?张大人啊,咱们哥俩就论一件事,自去年冬到现在,流民这么多,各省的事咱们就真清楚吗?不清楚的,据流民说北直隶好些个州府的士绅乡族都开始结寨自保啦!各府、州、县报过吗?这意味这什么,老兄你可是主政过地方的,不清楚吗?连着六年,灾荒就没断过,可现如今朝廷还有能力赈济吗?还能组织恢复生产吗?没力气了,别看现在架子还光鲜,可是内里已经不中了。”
“再告诉你个事,保安局在安富、咸宜、金城三坊办的新税制你知道吧!知道保安局三月份收上来多少税吗?一千三百三十九两七分,不信吧,我当初也不信,可是那账目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