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侯爷,你说仰慕已久……难道你在申城,就能知道我们三个人?”
“一衣带水,比邻而居,怎么能不知道?”秦禝见他仍有不信之意,笑着说道,“近藤桑自不必说,大名鼎鼎的人物。这一位叫做山田太郎,与近藤你乃是最好的兄弟!至于这一位绯村次郎么……在汉学上的名声,在夏国也是有名气的。”
“佩服之极,”近藤真树回过了颜色,试探着问道,“不知秦侯爷,有什么指教?”
“江苏的隋匪,我已经统统打光了。”秦禝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偏偏申城还堆放了不少缴纳上来的匪军军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想来想去,还是回头找两只船装了,扔到海里去算了。”
三个扶桑人一听,都是砰然心动——听秦禝的口气,莫非是有意拿这两船军械相赠?
三个人都想,他是夏国的御前侍卫,听说在三年前那一场政变之中,出了大力,自然是保皇一派。所谓“旋转乾坤,维持正统不坠”,大家不正是一脉?若是搭上了这一条线,有夏国的物力源源相助,则大事必成!
这一想,不免喜出望外,然而这位秦侯爷费尽心机到这里来,绝没有白白相送的道理,必定是有重大的索求。于是三人对望一眼,近藤问道:“这些东西,扔了倒也可惜……不知道要怎样,才见得到这两只船呢?”
“我这次一路航行到长崎,中间很见过几个小岛,”秦禝仍是答非所问,“看上去真是不错。”
几个岛么?三个人转着心思,绯村次郎问道:“请问秦侯爷看上的,是哪几个岛?”
“啊?我今天大约是喝多了,不知胡言乱语了些什么。”秦禝被他这一问。似乎骤然惊觉。往四周打量了一番。叹了一口气,“这里人多,真是热闹。现在我戏也看了,酒也喝了,还是回我的船上去好了。只是长夜漫漫,颇为难熬。”
“何不请葵子姑娘陪了秦侯爷一道回去?”近藤真树目光闪动,笑着说道,“有美人相伴。或可聊慰枕席。”
“什么美人!”秦禝摇头笑道,“我秦禝平生只敬英雄,惜乎无人可做竞夜之谈!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说罢,径自起身,居然就这么摇摇摆摆地走出去了。
韩炜霖心说,钦差大人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坐了不到半个点,这就要走了,连忙与吴椋几个人一起。跟出了门外。包围云馆的亲兵,随着吴椋的号令。亦转瞬整队完毕,簇拥着秦禝,一路返回了码头。
等到在船上吃了晚饭,吴椋带了人,把船上的大餐室整理出来了,仿照云馆内的格局,在两侧摆了案子,又在餐室四角,各安排了一名亲兵值守。
秦禝进来,四周一望,点点头,对身后的心柔说:“晚上我要待客,茶水就归你伺候了。”说完这句,也不管吴椋跟心柔,自己去坐在一侧的案子后面,扶额沉思。
天已经透黑,除了波浪轻轻拍打船身的声音,四周已是一片寂静。不过这样静谧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很快吴椋便进来报告了。
“爷,那三个扶桑人来了。”吴椋低声道,“坐了一只小艇子。”
“快请,”这是意料中事,秦禝沉静地点了点头,“让船夫把艇子系了,也招呼他上来喝一杯茶。”
过了片刻,便听见脚步杂沓,餐室的门一开,吴椋果然领着近藤真树、绯村次郎和山田慎太郎三人进来了。
“臣不密失其身,君不密失其国。”秦禝一改日间狂放的做派,拱手施礼,严肃地说道,“要谈大事,我不能不做这样一番安排,三位既然心有灵犀,想来亦不会怪我。”
这样说,愈发见得有诚意。近藤真树鞠了一躬作为还礼,说道:“这是侯爷以心腹之事交托,再严密都是应该的。我们三人此来,亦无人得知,请侯爷尽管放心!”
近藤的这句话,秦禝信得及,因为对他们来说,这是天大的事情,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份风险。
“我这里没有酒,”秦禝请三个人入座,招呼道,“心柔,替三位大人斟茶。”
三个扶桑人见到心柔,眼睛都是一亮,近藤更是笑道:“难怪秦侯爷不要葵子姑娘相陪,原来已是有这样绝色的侍妾来伺寝。”
心柔看见这三个奇装异服的人,就知道他们不是夏国人,没想到居然会说汉话。虽然觉得他们这句话说得颇为无礼,但既然是老爷的客人,也就不敢说什么,还是规规矩矩替他们斟了茶,这才红着脸退到一边去了。却不知在扶桑人眼里,女人全无地位,就跟一个物件差不多,因此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取笑了,”秦禝说道,“这是我的一个丫鬟。”
“哦。”近藤真树也不在意,喝了一口茶,便急于要说正事,“秦侯爷,若是果然能以申城的军械相赠,事成之后,王上亦绝不会让侯爷落空——只是不知这是贵国朝廷的意思,还是……”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