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紧绷的心神小心翼翼地控扼着悬浮在身侧的山渐青。
轻轻一碰,剑身似有弹性,将他神意弹开。
他锲而不舍,如此再三,终于被其接纳。
俄而,神识渐渐覆盖山渐青,从剑锷开始,再蔓延至剑柄,再跃过剑穗,跳至剑身。
神识刚上,便有一道灼热刺痛感涌上心头。
疼得他龇牙咧嘴,痛哭流涕。
咬牙间,心神猛地一跳。
呲呲呲。
一股滚烫之意传入心神,剑身上无边煞气如同滚滚岩浆,将那一缕心神燃烧的一干二净,化作渺渺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血,额头大汗淋漓,眼神恍惚,身形瑶瑶御座。
双指并拢,蓦地轻叩太阳穴,如龙钟大吕,发出嗡声巨响。
识海震颤,他嘴角开始吐出白沫,浑身部分肌肉都在抽搐。
他嘴里牙关紧要,发出一道野兽般低吼后,双指猛然弯曲,狠狠一拽。
他竟再次分出一道神识。
屈指一弹,神识飘落在剑身上,他嘴角嘶了一声。
脸上露出被滚烫灼热的痛苦之色,嘴里死死吐出一字:“融!”
神识融入法剑,如同脆额砸砖石,撞得头破血流,头昏脑胀。
他双眼开始冒金星,世界开始颠倒,头痛欲裂,几欲撞墙舒缓。
但他猛地抽了自己三巴掌后,眼神竟渐渐清醒了几分,颤抖的双指遥遥一指。
惨白紧抿的嘴唇轻启,蠕动了一下:“入!”
啵地一声。
如捅破了薄膜。
似穿透了厚墙。
更是打破了关隘。
他的神识,破入了山渐青,融入进去了。
霎时,一股别样喜悦传至心神,如鱼儿游水般欢快,也似雄鹰展翅般畅快。
他目光渐渐平静,轻轻一瞥,南柯剑映入眼帘。
剧烈的疼痛阴影再次浮现心头,他有些发怵,但咬咬牙后,他眼神中浮现一丝坚持,对自己的坚持。
不疯魔不成活,想要在短短数日之内走完别人数年乃至数十年走完的路程,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能行。
他眼神中露出果决与坚毅,要么不做,要么做到最好。
他眼中掠过一丝狠辣,竟然直接握拳,朝着神庭穴猛地一砸。
心神之海刹那间掀起狂风巨浪,波涛汹涌,海浪滔天。
倘若有人在他识海,便会发现,自穹空之上探出一只擎天大手,将识海狠狠地扯了小半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了回去,生怕其遁走。
趁自己不注意,抽一缕分魂出来。
大手刚离开,夏侯淳七窍便开始流血,如墨魂血。
同时他口中发出一道凄厉的嘶声低吼。
宛若遭受了世上最严厉、最歹毒的惨叫声。
连对战中的杨伟君等人都下意识侧目而视。
中年剑客动容,目光复杂。
此子,对自己是真的狠呐。
他不禁有些怀疑起来,让这样狠辣之人去掌控那柄剑,究竟是福还是祸。
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何况那本来就是一柄绝世凶器。
罢了,这一切都还早,拿不拿得到都俩说,操那心做甚。
却说夏侯淳扣出了一缕分魂后,毫不犹豫地摁在南柯剑上。
嗡嗡嗡!
南柯剑如同有灵,竟生出抗拒之意。
夏侯淳双目赤红,低吼道:“融!”
沛然神识之力倾力覆盖,瞬间便镇压了南柯剑的一切反抗。
嗤嗤声再起。
熟悉的滚烫剧痛再次袭来,但这些夏侯淳却不再哀嚎,脸上轻扯,竟有一丝笑意。
这时,杨伟君刚刚突破重重关隘,杀到了夏侯淳身前。
他饱含沧桑的鹰眼一眯,自语道:“剑门的飞剑之道?”
他目光戏谑,漫声道:“常人习此飞剑之道,短者数年,长者数十年方才有所成,却是不知你这研习数日的‘飞剑’有何称奇之处?”
夏侯淳充耳不闻,他目光初始黯淡幽微,额上还有细汗。
俨然融合南柯剑并不顺利,甚至还有些举步维艰。
因为南柯剑的抗拒,也因为夏侯淳神识的逐渐衰弱,更因为他实力大跌,被南柯剑排斥了。
唯有强者才有资格当它的真正主人!
此刻的夏侯淳似乎,有些不配?
几次三番的不从,夏侯淳也怒了。
反了天了,他眼神一冷,左手遥控山渐青猛地朝着南柯剑一砍。
南柯剑颤音一滞,抗拒渐弱,似有委屈。
夏侯淳轻哼,俄而神识再次灌入,直接一冲即破。
如同江水一泻千里,灌溉了南柯剑全身。
随后他如法炮制,神识瞬间笼罩紫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