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嗔目叱喝,蓄发喷张,口吐一字:“去!”
长枪浩浩荡荡,光芒万丈,映照了整个晋州城。
枪身带着滚滚声响,宛如背负着万钧之重的马车,驾着高大的四个千斤铅轮,风驰电掣的碾压着虚无的碧空,在空中留下了深深车轮印,也将空间挤压的咯吱作响,如同不堪重负的床板,断裂在即。
天心纵身一跃,早已蓄势待发的天心令嗖地一声窜出,令牌陡然涨大,化作丈许大小,如同一座从天而降的山岳,横亘在霜天枪与夏侯淳之间。
与此同时,回到慕容烟手中的白练‘白锦’铺展开来,如同垂天之翼,挡在霜天枪的必经之路上。
宛若天幕降下,阻挡其前进的步伐。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驾驭着霜天枪的杨伟君轻笑一声,“米粒之珠,也敢大放光华?”
话落,他气势轰然大涨,霜天枪尖越发锋芒毕露,如同开刃利剑,瞬间便劈开了那垂翼天幕,撕开了一道十丈长的残破口子。
慕容烟脸色惨白,唰地毫无血色,闷哼一声后,身形颓然坠落。
紧接着,霜天枪去势不减,在慕容烟惊呼、天心脸容寒霜之下,悍然撞破‘天心令’化作的山岳真形,轰隆一声巨响。
仿若地动山摇,云海翻腾,晋州城为之摇晃震动,无数人抱头鼠窜,疯狂大叫,城中百姓一片惊惧与恐慌。
他们茫然抬头,只见那堵高山寸寸崩毁,化作了漫天星光,最后飘落成一枚令牌,落在一个冷面仙子手中。
她哇地一声,气息大跌,天心令更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几近一蹶不振,似有跌阶之危。
同时,冲击波荡开,以宋府为中心,上百间楼阁房屋似承受不住这位压力,发出一道哀鸣声后,便轰然倒塌。
这时,霜天枪的威势仍然不减丝毫。
这一刻,连慕容烟、天心等人都心生绝望。
真人之威,恐怖至此。
瞬间,霜天枪直抵夏侯淳身前百丈。
行事急转直下,夏侯淳危在旦夕。
这时,一个和尚浮现而出,双手合什,朝着杨伟君作揖,含笑道:“杨真人,此路不通。”
杨伟君面无表情,轻轻抬手,霜天枪煞气冲霄而起。
他眼帘一抬,张扬之态不言而喻,眉宇间一股睥睨天下英雄的豪迈与气态散发。
他怒目叱喝,声若天雷滚滚,恰似霹雳炸响,震动了四面八方:“挡我者,死!!!”
长枪呼啸而至,在天心等人不忍直视之下,识蝉也黯然倒飞,咳血数十丈远。
至此,夏侯淳与杨伟君之间,再无任何阻拦之人。
庭院中,魁梧中年皱眉,“差不多了吧。”
宋翮浑浊目光掠过一道精光,“再等等!”
身侧卫伯玉早已看得目瞪口呆,他看着长空之上的那几道身影,目光复杂,五味杂陈。
尤其是那道俊逸青年,身上浮夸、散漫以及桀骜狂妄气息彻底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从狠厉的江湖厮杀中锤炼的果决与狠辣。
当然,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而今的太子殿下,身上似乎有了一丝超凡脱俗之意。
他已是山上人了啊。
他目光渐渐明亮,身上竟生出斗志昂扬的气息,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自己身上竟悄然孕育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息。
这股气息,连魁梧中年与宋翮都忍不住侧目,相视一眼后,暗自点头。
此子,终于领悟了。
不过在慕容烟与天心等人帮助夏侯淳阻遏敌人时,他在做什么?
他在躺平?
不,他在修身养性。
或者说,在练剑。
先‘养精蓄锐’,再蓄积‘神识之力’。
纸上得来终觉浅,觉知此事须躬行。
心中将飞剑心法研习的再透,也不及来一次切切实实的御剑飞行。
常言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今日夏侯淳便欲借着被真人锤杀的生死危机,来强压自己熬炼飞剑之道。
成功,自此迈入飞剑之道的门槛。
失败,则被那杨伟君割了这大好头颅。
只见他轻吐口浊气,目光澄澈而平静,一脸从容。
他手握魔源,单手一招,剑客手中‘紫桂剑’轻轻一跃,便落在其手中。
一声剑吟。
山渐青颤动,碧空化作百余剪影,或横切倒竖,或直刺垂下,亦或者锋芒阵阵,颤鸣不止。
南柯剑无声而振,荡出阵阵涟漪,如同无形之剑在拨动着水花,圈圈波纹向外轻轻蔓延开来。
他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中年剑客所传心法,历经数日,他直觉将心法琢磨透后,便开始接触那几句核心法诀:
以意触之,炼神入剑,化意融气;意动则剑达,剑灵初生,则飞剑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