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露出惊讶的神情。
他们相互对视了一忽儿,铁姑忽然笑了,道:“你们帮我个忙儿成不成?”
轿中传出声音:“特达,是什么人?”
如此详和浑厚的声音,自然是出自公孙鹳之口了。
特达道:“一个人。”
法达道:“一个女人。”
伊达道:“一个大女人。”
细达道:“一个大女人挖了个大坑。”
铁姑听他们说话声音既生硬又别扭,显得甚是滑稽,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特达道:“你笑什么?”
铁姑道:“你们说话像假的一样,我就笑了。”法达很认真地道:“我们从来不说假的话,所以你不应该笑。”你叫什么?”
铁姑道:“我叫铁姑,也叫黑力铁姑,你们又叫什么?”
法达道:“我叫法达。”依次指着另三人又道:“他叫特达,他叫细达,他叫伊达。”
铁姑道:“原来你们是四兄弟。”
特达道:“我们不是四兄弟,我们比兄弟还要亲。”
法达道:“你要我们帮忙,是要帮你挖这个坑吗?”
铁姑道:“不是,这个坑我很快就能挖好了。我是想请你们稍候替我家夫君和我盖上土,行吗?”
特达奇道:“盖上土是什么意思?”
铁姑道:“我家夫君很快就要死了,他死了我也就要死了,我们要合葬在这个坑里……”
伊达打断铁姑的话道:“不对不对,就算你家夫君很快就要死了,你也不会死的。你肯定练过武功,并且气色很好,你断然是不会死的!”
铁姑道:“夫君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唉!你们不懂的。”
法达道:“你活着可以替他收尸下葬,还可以……”
铁姑怒斥道:“放屁!”
法达一愣,才道:“我没有放屁。你们放了吗?”
特达、细达和伊达齐声道:“没有。”
轿中的公孙鹳忽然道:“姑娘,此情可感,此举甚愚。”
铁姑一愣,惑然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教训我?”
公孙鹳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该选择这个地方。”
铁姑觉得此言甚是无礼,但公孙鹳的声音中似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令她发不起火来,当下只淡淡地道:“为何我不该选择这儿?”
公孙鹳道:“因为今天我们要路过这儿。”此言更是无礼,但铁姑也仅冷哼了一声。
公孙鹳又道:“姑娘,你家夫君此时尚未死去,对吗?”
铁姑沉下脸,一言不发。
公孙鹳也不以为作,续道:“可否让在下看看,兴许他还有救。”
铁姑淡然道:“此时此刻,纵是胡大侠在场,也定然是束手无策了,你能救他?哼!”
公孙鹤道:“姑娘口中的胡大侠,便是姓胡名醉的那人么?”
铁姑生硬地道:“是又如何?”
公孙鹤道:“此人之名,我等虽初入中原未久,倒也听许多武林中人谈论过,听说他酒量天下无匹,武功盖世,医术更是通玄,惜乎在下薄缘,未能谋其一面。然姑娘说你家夫君既未死,又言胡醉也难救他,内中定有古怪。在下不才,论医道决不敢与胡醉攀比。但在下能救的某种病,胡醉倒的确是束手无策的,若我猜的不错,尊夫得的定是在下正巧能救的那种。”
铁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待她笑罢,公孙鹳才又道:“在下大言不惭,姑娘理当发笑,然姑娘能否容我猜猜尊夫病状,若一猜不中,我等自当尽速……不,但凭姑娘吩咐。”铁姑调侃道:“此言当真?”
特达愠怒道:“我家少……我家阿鹳何时说过不算数的话,哼!”
他本想叫“少主”。但因多次被公孙鹳责训,临时总算改了过来。
公孙鹳道:“姑娘,尊夫可是面目黑里透青?”
一言既出,铁姑顿时惊骇莫名,良久,才失声道:“你……你是……你怎么知道?!”
公孙鹳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冷风月害人害已,当真是……唉!”
“冷风月”三字出口,竟使铁姑震惊得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
却听公孙鹤道:“姑娘,快带咱们去救尊夫,再迟就来不及了。”
铁姑宛若大梦初醒,失声道:“你……你真能救归林?”
公孙鹤道:“天冥掌毒,普天下只怕唯有在下一人能治了。”
铁姑大喜过望,不管田归林早无知觉,冲着木棚便高声道:“归林!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