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手中铁锹,径自奔向木棚。
她声音及举止之粗豪。直令特达等人目瞪口呆,直到轿中传出公孙鹳的声音,四人才依言抬起轿子也奔向木棚。铁姑早抱了田归林迎出木棚,见特达等人放下轿子,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公孙鹳在轿内道:“特达,送了病人进来。”
特达应了声“是”,还未移动脚步,却见铁姑“腾腾腾”几大步到了轿前,不由分说,一手抱了田归林,另一手便去掀轿帘。
法达等人刚道了声“不可!”身形甫动,轿帘早被铁姑掀开。
轿内端坐着一位约四十的儒雅书生。
一袭亚麻色衣袍。
一张成熟英俊的脸。
一副祥和之态。
一双平平常常的眼睛。
铁姑一愣:她不相信此人竟会武功。
当然,不会武功而精医道之人甚多,但田归林得的可不是一般的“病。”
天冥掌毒,是不可能仅靠药物针灸而不辅以内力可治愈的。一愣之后,铁姑大为失望。
的确,若说公孙鹳是圣朝当科状员,那是不会没人相信,但若说此人竟然会武,至少铁姑是不会相信的。
特达、法达、细达和伊达四人,此时恰若四截木桩,呆立原地无声。
公孙鹳轻叹一口气,淡然道:“天数使然,须怪你们不得,罢了罢了……”
特达等四人齐声道:“多谢少主隆恩!”俱是面露喜色。公孙鹳见铁姑惑然不解地看了看特达等人,又看着他自己,便轻声道:“把他给我。”
他的言语平淡至极,绝无一丝儿霸道之气,却使铁姑觉察到一种难以抗拒的威慑之力,当下茫然将田归林递入轿内,并轻轻放下轿帘。
转过身来,见特达等四人俱是凶巴巴的瞪着她,铁姑更觉茫然,道:“你们瞪着我干什么?”
“四达”几乎是同时冷哼了一声。
铁姑又道:“你们怎么长得这般怪相?”
没一个人回答她。
铁姑顿即怒道:“你们都哑了么?怎不回答姑奶奶问话?!”
特达沉着脸道:“你是个坏女人,我们不回答你的话。”
铁姑一愣,随即大笑道:“你怎知我是个坏女人?”
特达道:“你掀开轿帘,见了少……见了阿鹳的面,就是坏女人。”
铁姑尚未明白此言之意,便听法达又道:“是你坏了我们的规矩,所以特达说的对。”
铁姑犹若坠入十里雾中,茫然不解其意,转头看时,却见轿底正有黑色汁液缓缓流出,心头更是惊诧,回身便欲再掀轿帘探个究竟,却蓦然间发现面前多了道人墙。
特达等四人早一字儿排开,挡在铁姑与轿子之间。
铁姑大怒,当下跑回木棚,取了那根重达八十余斤的铁杖出来,横眉喝道:“谁敢挡道,姑奶奶一棒打死了他!”
“四达”相互对视了一眼,心头俱觉奇异。铁姑的粗豪和她兵器之笨重使他们觉得奇异。铁姑又高喝道:“你们都不想活了么?!”
特达很认真地道:“你的话不对,我们都想活的。”
铁姑听其言语幼稚之极,却又不似故意捉弄于她,怒气不觉消了一半,高声道:“那你们还不闪开,否则我一棒一个便打死了你们!”
特达摇头道:“你又错啦,你的铁棒虽然重,却一棒一个打不死我们。”
另“三达”也附合道:“你真的一棒一个打不死我们。”
伊达更道:“不信你打我一棒试试。”
“四达”中数伊达汉语讲的最为利索,也数他最瘦小,他多卖弄了一句,却不知自己是在点明叫阵了。
铁姑却认定这四人是在戏弄于她,怒火复又大炽,只暴喝一声“好!”一杖便冲伊达横扫过去。
这一招正是铁姑家传“三十六路伏魔杖法”的第一招“横扫千里”。本就有先声夺人之势,再加上铁姑天生神力,铁杖挟着呼呼风声,威势更是骇人。
伊达绝未料到铁姑说打便打,陡见铁杖便将击中腰肋,大惊之下,一个旱地拨葱,未及提气,已然腾空跃起三尺,铁杖堪堪从他脚底擦过。
但铁姑家传的杖法也端的非同小可,一招“横扫千军”之后,尚有三个后招,便是“点,刺,劈。”
若对方矮身避过,便使“劈”字诀的第二招“沉香救母”——力劈华山。
对方退则使“刺”字诀的“直捣黄龙。”
对方跃起则以“点”字诀的“怒指苍天”封其下落之势。此时伊达未及运气,只跃高三尺,已是铁杖能及之所,铁姑大喜,一招“怒指苍天,”径点伊达左胸乳中穴。
此穴乃人身三十六道大穴之一,若被点中,伊达非命丧当场不可。
何况铁姑使的是重达八十余斤的铁杖!
但特达,法达和细达似是对此一无所知,竟悠闲自得的负手而立。
铁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