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一笑。
田归林也淡淡一笑道:“好,以前之事,咱们一笔勾销,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铁姑道:“别说一件,纵是千百万件也答应你。”
言语间握住了田归林枯瘦如柴的双手。
田归林面色一肃,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你务须替我办妥,否则我田归林死不暝目!”
铁姑见状也整肃面容,庄重地点了点头。
田归林道:“年前我与二哥在江湖中找寻独孤少侠时,无意间闯入沧州关帝庙,偶然发现此庙下另有暗室,也是机缘巧合,我与二哥在暗室中得了两件宝物。”
铁姑插言道:“难怪当初有那么多人要追杀你和二哥。”
田归林道:“正如俗言所说,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哼!”
铁姑道:“你若早告诉我这些,姑奶奶便一棒一个打杀了那黑煞四星!”
田归林道:“那两件宝物,一是上古干将莫邪所铸的鱼肠剑,二是《阴阳**图》。
铁姑道:“什么《阴阳**图》,名字怎的这般怪?”
田归林道:“休要打岔,待我稍后告知于你。”
略停又道:“我与二哥分藏二宝,东窜西躲,便是为了勿让上古宝物落入宵小之手。因那二宝之旁有竹简附言道:‘五百年后,有缘者当得入此宝,取此异宝,若君凭此而尽斩天下妖魔,则余暝目也!尔等虽得此室,尚望量力行之,若无雄才大略,请交与有德之人。切忌贪婪,徒遭杀身之祸……’其时我与二哥商榷,咱们虽非宵小之辈,却也并非雄才大略之人,便核计将此二宝献给千杯不醉胡大侠。不料先是沧州七雄,后是黑煞四星,后又是飞天神龙,他们虽不知我与二哥自沧州关帝庙中所得何物,却一路穷追强逼。彼时胡大侠又正受屈蒙冤,难得见其侠踪,以至二哥被飞天神龙万人乐一掌打下深渊,定然已无幸理。二哥身上的《阴阳**图》,也一并失落了。”长叹了一口气,田归林又道:“二哥既亡,田某本也不欲独活,不料正巧来了千杯不醉胡大侠,惊走万人乐,又得胡大侠一番教诲,我方活到今日。胡大侠无论人品武功,俱是卓立不群,我便将鱼肠剑托付于他了。”
铁姑道:“正该如此,只不知相公要铁姑做的事,却是——?”
田归林道:“二哥葬身之处,四面皆是千仞绝壁,凭我这般武功,自难下去一探究竟,然那《阴阳**图》,却是习练绝世内功之秘诀。上古异物既已现世,总会有有缘之人得之。我要你做的事,便是待我死去之后,将此消息传与胡大侠或姚大侠。”
铁姑颤声道:“相公,莫非到今日,你还不知铁姑之心么?”田归林道:“听我说,据那竹简所载,《阴阳**图》早被人撕成两块,我与二哥所得的,不过其中一半,若欲修练盖世神功,必得另一半作辅。这一节也务请转告胡大侠。”
铁姑泣声道:“不!不!我……”
田归林似未听到铁姑的声音,续道:“现在你听好,我将二哥葬身之处告之于你,你可要记牢了。”
接着便把雷音掌连城虎跌落的悬崖位置详细地道了出来。
铁姑早已泣不成声。
田归林厉声道:“可记住方位了么?”
铁姑茫然摇头。
田归林叹了口气,又将那方位详尽描绘了一番。
铁姑边流泪边点头。
直到铁姑能将那方位画出来了,田归林才郑重地道:“请恕田归林重伤在身,不能叩谢恩人,若有来世,田归林定当含珠衔草以报!”
铁姑浓眉一竖怒道:“你若再这般说话,我黑力铁姑立时便死在你面前!”田归林神色一凛。
却听铁姑又轻声道:“相公,你终是不肯叫我声娘子了。对吗?”
田归林呆呆看着铁姑泪水盈盈的眼睛,良久,终于轻轻道了一声:“娘子,委屈你了。”
铁姑破泣而笑,嘤咛了一声,扑入田归林怀里。
当然,田归林眼前一黑,立马便昏过去了。
——这与铁姑伟岸状硕的身体无关,说了这许多话,田归林又到昏迷的时间了。
之后数日,他二人便以相公娘子相称,虽一个苍老枯瘦,另一个丰满壮硕,倒也没有什么不协调。
田归林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虽因未找到独孤樵,时而不免有一丝儿惆怅,总还是心安理得的。
铁姑似是不知她的相公留世之日不多,终日喜气洋洋,活象一只巨大的蝴蝶,在木棚内外飘进飘出。这样便到了田归林中天冥掌后的第九天。田归林不会再清醒了。这一点铁姑很明白。
于是铁姑将从员外庄带出来所余下的银子全部带上,踏着夜色离开了木棚。
她到了安康镇。
一个靠在街旁替人写诉状为生的穷儒从未见过十两以上的纹银,自然,在一百两银子面前,他会以全家七口人的性命立下毒誓,永不透露为一个巨大的姑娘写的那封长信的内容。甚至他还愿意操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