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父亲,林安之的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您尽然还想着缓和?你这出出云县主簿也做的太天真了。
一通话噎得蔡东半晌没言语,他心头狂怒,但表面上却没有表露什么。
蔡和是他的儿子没错,但也是老祖宗最喜爱的小辈。如果没有老祖宗的支持,只怕他也坐不到出云县主簿的位置。
所以他敢怒,却不敢言。
父凭子贵,大都如此。
我只是担心。蔡东压着火气缓缓道,老宅子那边毕竟还有个老太爷。
蔡和冷笑:你怎么不担心下自己的儿子?现在老二被判了流三百里,你心头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不痛快!
蔡东轻叹了口气,道:他是你弟弟,难道就不是我儿子?你不痛快,我心里难道就好受?不过做事总要讲个分寸,林家和我们现在还只是明面上的纷争,如果真被做到了幕后,对大家都没好处。
没好处又怎样?蔡和冷笑,父亲,你是真的老了。林家现在就那么个破宅子,还有什么好怕的?哪怕当年他权势滔天,现在也不过是行将就木的老头而已。
蔡东皱眉沉吟半晌,道:要不然我明天亲自走一趟
不用了!
蔡东一怔:为什么?
蔡和面色阴沉,眼中闪过一抹狠辣:我已经让那颗棋子动了。
蔡东脸色陡然大变:你让他出手了?
蔡和冷笑:当年林老头子灭人宗门杀人全家,之后偏要故示大度,留下这么个祸根。这件事原本的机密,但却偏巧被我查到了。所以今日,我就给了那人一个报仇的机会!
蔡东浑身冰凉,脱力般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明白,从这一刻起,林家和他们蔡家将再无缓和的余地。
咸了。林安之皱着眉头放下了筷子。
怎么会咸了?
翠微好奇,取了林安之的筷子,就想尝一口,不想孙伯却把那食盒抢了过去,连带着把翠微手里的筷子也抓了过去。
老宅子这边的调料用不惯,兴许真是咸了。孙伯咧嘴笑着,脸上的皱纹像干枯土地上的沟壑。
这玩意儿是人吃的吗?林安之皱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端下去!
是,少爷。
房门关闭,孙伯拎着食盒,躬身站在门口。
他竟然真吃了
昏暗的灯光下,孙伯的脸色明暗不定,森然可怖。
良久,孙伯才咧嘴,露出一个森然笑容:老家伙,你到底是自信呢,还是真不在乎他的死活呢?
孙伯喃喃自语着,佝偻着身子渐渐走远。
林安之坐在床边,皱着眉头,眯缝着眼。从吃了那块鹌鹑肉后,他的神色一直不太好。
痰盂。
翠微一怔,赶紧捧了痰盂过来。
林安之手指伸进喉咙掏了半晌,终于把今晚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少爷,你怎么了?翠微焦急道。
林安之摇了摇头,示意她别说话。
微闭双眼盘膝坐在床上,无名功法运转,真气从丹田而出,沿着浑身经络转动。
气血运行顺畅,没有中毒的迹象。
林安之皱了皱眉头,又仔细感应了下身体的情况。
除了刚呕吐了有些恶心,其他并没有什么不适。
但是
刚才那味道是怎么回事?
那明明是《岐黄总章 》中记载的,一种叫做紫兰草的毒药。
难道是感觉错了?
翠微在边上心头焦急,却又不敢出声。
林安之睁开眼,就见着了翠微焦急的脸庞。他微微一笑:没事了,可能是吃得有些杂乱,有些反胃。
翠微担忧道:少爷身体向来很好,怎么会忽然反胃呢?要不明儿个找大夫来瞧瞧?
林安之道:哪有那么多麻烦事。时候差不多了,睡觉!
第二天请早,一名暗中守候在老宅子外的男子,就见着春风满面的林安之出了门,去了清雅居。
他赶紧把这消息回禀给了自家主子。
怎么会没死?蔡和满脸惊怒,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那老头亏得还是毒宗长老,连一个人都毒不死,真是废物!
蔡东沉默着,嘴角泛起一抹苦涩。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蔡东问道。
蔡和皱眉沉吟半晌,道:这件事要先放一下,老二就算要被处以流刑,也要等明年开春了。那边的人已经过来了,我们要接应下。
一听这话,蔡东立刻打起了精神。
老祖宗派来的人?
蔡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父亲,你就安心做这出云县主簿吧,那件事,您就别多问了。
蔡东脸颊微微抽搐,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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