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诗韵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她笑道:“如今我可真是佩服她了,即便身在南陵,也能操纵边关战事。这就叫做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吧?”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蹙眉担心道:“凰静贞如今已经被抓了起来,她又在南陵皇宫,明月殇会不会迁怒于她?”
慕容轻寒忧心匆匆道:“我正是担心这个。”他叹息一声,“明月殇此人看起来温和好说话,实际上深沉不下于云墨。他是对绯儿情深意重不错,可如今金凰惨败,有国破之危。明月笙那边又出了事,我就怕他狗急跳墙,到时候绯儿…”
“所以你才驻守桂城不前?”
慕容轻寒嗯了声,回头握住她的手。
“诗韵,你不要多想。我不否认对她有出兄妹意外的感情,但我明白我与她永远只能是兄妹,所以现在我只想做一个好大哥。”他眉间微蹙,眼底满是忧色。
“绯儿去年受了刺激疯癫那么久,刚临盆又被明月殇抓走。她性子刚烈,我担心她会激怒明月殇。如今她身在南陵,离恨宫的势力大多都在东越和大安,万一…”
“我明白。”
楚诗韵温柔的微笑,靠在他肩上。
“轻寒,你不要担心,她那么聪明,我相信她一定有脱困之法。”
慕容轻寒抿着唇,轻轻点头。
“但愿吧。”
……
阴暗的地牢里,凰静贞蹲在墙角,双手抱膝,目光无神。
有车轮滚动声响起,她抬头,看着他推着轮椅缓缓而来,忽然眼底凝结了泪珠。她连忙转头,将眼泪憋回去。
“你怎么来了?”
明月笙已经来到牢门前,静静的看着她。
她却不看他,目光游离到远方,不知道在看向何处。
昔日同床共枕的夫妻,如今隔着一闪牢门,却无言以对。
半晌,明月笙才低低道:“为什么?”
她轻笑一声,似乎觉得他这个问题十分幼稚,刚要开口,他却打断她。
“我要听实话。”他顿了顿,低声唤道:“静贞。”
她浑身一震,猝然回头,看见他眼底冰雪融化,带几分暖意,就像冬日里破云而出的第一道日光,洒落万丈光芒,将她心底无数灰暗散去,修复那些不可诉说的痛楚。
忽然心口一绞,她努力不让自己流下眼泪,只喃喃道:“阿笙,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凰静贞看向他,“把你那盘棋送给我吧。”
他身体一僵。
她勾唇一笑,“我们大婚,你还没给我聘礼呢。”
“…”
“那盘棋,就当是你给我的聘礼吧。”她洒脱的笑,“怎么样,我不贪心吧?”
他复杂的看着她,看着她嘴角明艳而柔美的笑容,宛如湖畔杨柳扫过春江之水,涟漪圈圈泛滥,亦在他心中荡起波澜。
她的容貌并不算绝色,然而一眼看过去却让人赏心悦目。她笑起来的样子,像阳光,照亮了他的心扉。
“…好。”
她仰头,泪水伴随笑意从眼眶涌出。
“谢谢。”
他却没看她,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轻声重复的问。
“为什么?”
……
没人知道那一夜明月笙和凰静芙到底说了些什么,只知道第二日明月笙便派人将凰静贞送回了金凰。
凰静芙刚将朝中谣言平息下来,乍然听闻凰静贞叛国,震惊得无以复加。那一天她坐在龙椅上,神色怔怔而茫然。底下大臣个个交头接耳,面面相觑。
她忽然想笑,看着这华丽却寂寞的宫殿,却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力和疲惫。
金凰,她已经守不住了。
阿殇,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在和凤君华坐在御花园的清风小亭内下棋。一局棋,他们已经下了三天至今未分胜负。
这三日以来,明月殇没有上朝,也摒弃了外界所有消息,专心和凤君华对弈。此刻他正皱眉凝思,好似遇上了难题。
凤君华也看着棋盘,那些交错纵横的黑色棋子,像极了很多年前,她亲手布下的那一局。
这样想着,她便神色微微恍惚起来。
阿昭…
啪嗒——
明月殇忽然将手中棋子扔进棋罐里。
“我输了。”
凤君华一怔,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微微笑着,眼神里却全是苦涩。
“这么多年,只有这一次,你心甘情愿呆在我身边最久,哪怕只有三天,也够了。”
凤君华不说话。
明月殇从怀中掏出一个透明的小瓷瓶,放在桌子上。
“这是圣灵泉泉水,你拿去吧。”
凤君华目光微动,有些不敢置信他竟然这样轻易的将圣灵泉泉水给了她。
“你精通天下奇毒,应该能分得清这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