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求您原谅,我只求您,求求您,看在……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放过吟风吧!”
她说着,颤抖着手从储物戒中哗啦啦倒出一堆东西,都是些温养神魂的东西,
“只要能救他,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我的修为,我的根骨,任您取用!只求换他一线生机!”
素月老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些杂七杂八,却显然用心搜集的材料,眉眼沉了沉,
并未看那些东西,而是看向林砚,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疲惫,
“林砚,你既已脱出囚笼,为何还执迷不悟,死死纠结于此?”
“锁魂狱数百年磨砺,还未能让你看破么?”
“素吟风早已是过去之人,是导致你百年苦难的孽根。”
“你如今……不是已寻到新的生活,新的人了么?何必再沉溺于过往虚幻?”
“新的生活?”林砚喃喃重复,
忽然像是被这句话刺痛,猛地抬起头,
她的情绪激动起来,带着哭腔和质问,
“当年……当年若不是你狠心绝情,突然降临,不问青红皂白便斩了他肉身,封他魂魄于忘忧境,我又怎会疯魔,斩你数百弟子?”
“又怎会……怎会有机会去开启你所谓的新生活?!这算什么新生活?!”
素月望着情绪崩溃的林砚,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波澜掠过,但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良久,素月终于再次开口,
声音里透着一股苍凉,
“事情,远非你知晓,你以为的那般简单。”
她微微闭了闭眼,复又睁开,
目光投向平静的湖面,仿佛在凝视着遥远的过去,
“当年,素吟风接掌震生宗后,其心早已背离震生一道。”
“他暗中与数股邪修势力勾结,意图掀起对外战争,”
“更曾为炼一邪器,屠戮凡人城池,抽取生魂……累累罪行,罄竹难书。”
林砚的哭声戛然而止,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仗着是我的儿子,行事越发肆无忌惮。”
“我数次规劝,警告,乃至惩戒,他皆阳奉阴违,变本加厉。”
“直至东窗事发,证据确凿,宗门内诸位大长老群情激愤,要求按门规处以魂飞魄散之刑。”
“我终究……未能彻底狠下心肠。”
素月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极轻微的波动,
“最终,我将他流放。”
她缓缓转向面无血色的林砚,
“而我未曾料到,他竟仍能蛊惑于你。”
“你知道他为何偏偏选中你,对你百般示好,引你情深?”
“不过是因为你当时乃一新兴宗门之主,有资源,有人手,有野心。”
“他想借你之力,继续他的勾当。”
林砚浑身剧烈颤抖,
但不知为何,她竟然隐约感到解脱,
难怪……难怪他当年总有些神秘的行踪,有些对资源的渴求显得怪异,
她只当他肩负重任,压力巨大,
从未深想,甚至帮他遮掩,为他奔波……
原来,所谓的爱情,从头到尾,竟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本不欲与任何人言说这些陈年丑事。”
“但他毕竟是我儿,他所造之孽,我亦有失察管教之过。”
“你今日既执意追问,我便告知于你。真相往往比想象更为不堪。”
“而且,你对他的感情,也早已不是所谓的爱情了,放过自己吧。”
随后,素月语气罕见地带上了一些温和,
“你的那位小道侣,似乎快发疯了。”
“去吧。莫要让他,成为下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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