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众人为这初步成功稍感振奋时,那反馈连接传递来的信息陡然一变!
……警告……检测到……异常扫描波动……来源……未知……非标准‘巡天者’协议……
……扫描波……具备……深度净化特性……伪装层……受到冲击……
……规避……失败……暴露……!
……启动……应急协议……自我……分裂……信息……扩散……
信息的最后,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随即,那丝反馈连接猛地……中断了!
林清瑶心中一沉。被发现了!而且,发现它们的,似乎并非普通的“巡天者”,而是某种具备“深度净化”能力的……特殊单位?
“‘特化变种-01’信号消失。”卡奥斯确认道,“最后时刻启动了分裂扩散协议。无法确定是否有子代成功逃脱。”
“深度净化单位……”“守墓人”的意念凝重起来,“或许是……‘巡天者’网络内部的……‘清道夫’(Sger)……专门处理……难以清除的……顽固‘异常’……”
第一次主动投送,以“特化变种”的牺牲告终。但这并非毫无价值。
“分析最后传回的数据。”林清瑶冷静地吩咐,“找出那种‘深度净化扫描’的特征和弱点。”
卡奥斯立刻开始工作。片刻后,结果传来:“扫描模式已记录。其净化逻辑基于一种高强度的‘信息熵减’算法,对稳定结构破坏力极强。弱点:扫描范围相对集中,启动前有微小的能量汇聚征兆,且……对高度混乱、无稳定结构的信息聚合体,效果会大打折扣。”
高度混乱、无稳定结构?林清瑶目光再次投向下方那不断演化、越来越呈现出一种“混沌之美”的“转化之涡”。
“看来,我们的‘瘟疫’,需要变得更加……‘不可名状’才行。”她喃喃道。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并非来自秩序网络,也非来自“转化之涡”,而是来自……这片未名之域本身!
呜——!!!
一声与“转化之涡”嗡鸣截然不同的、更加古老、更加空寂、仿佛承载了无数纪元悲凉的号角声,从“永寂之陵”的极深处传来!这号角声并非“守墓人”所发出,它更加飘渺,更加……悲伤。
随着这声号角的响起,整个未名之域的灰色雾霭,开始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趋势……向内收缩!
不是“守墓人”主动操控的那种凝聚,而是这片空间本身,仿佛拥有了生命,正在……缓缓地“呼吸”,将自身的存在向着核心收拢!
“怎么回事?”林清瑶警惕地看向“守墓人”。
“守墓人”那灰色的轮廓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震动!它那亘古不变的疲惫意念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这是……‘陵寝’本身的……意志……?”
“它在……苏醒……?”
“不……不是苏醒……是……回应……”
“它在回应……那‘逻辑瘟疫’的……活跃……以及……‘巡天者’的……侵扰……”
“永寂之陵”,这片宇宙的终末归宿之地,这片本应绝对死寂的空间……竟然拥有着某种沉睡的、宏观的“意志”?而现在,这意志因为“瘟疫”的活跃和“巡天者”的屡次介入,而被……激怒了?或者说,被打扰了?
灰色的雾霭收缩得越来越快,视野尽头那原本无垠的灰色正在被深邃的黑暗取代。一股远比“守墓人”权柄更加浩瀚、更加本质的终末意蕴,如同苏醒的古神,开始弥漫在空间的每一个角落!
那狂暴运转的“转化之涡”在这股意蕴的压迫下,转速竟然开始……减缓!其迸发出的混沌辉光也变得明暗不定,仿佛受到了某种更高层级力量的压制!
“陵寝意志……在排斥……‘过度’的‘生’之喧嚣……”“守墓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艰难,“它要……恢复……绝对的……‘静默’……”
麻烦了!
林清瑶感到一股无形的、庞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不仅仅是物理层面的,更是规则层面的排斥!她的流明之影在这压力下咯咯作响,连“归源之心”的运转都变得滞涩起来!
“转化之涡”是他们对抗秩序网络的希望所在,绝不能就此被压制!
“能否沟通?”林清瑶急切地问。
“难……”“守墓人”回应,“陵寝意志……非吾所能完全理解……更非……能够‘沟通’……它遵循着……最本源的……‘归寂’法则……”
难道要前功尽弃?就在他们刚刚找到一条可能有效的反击路径时,却要因为“自家后院”的排斥而被迫中止?
不!绝不!
林清瑶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她猛地将“归源之心”催动到极致,不再抵抗那股压迫,而是……引导!引导着那浩瀚的、代表着宇宙终极静默的意蕴,并非去压制“转化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