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怎么没用……怎么会没用……”
“……是弟子无能……”孟长琴跪在一旁,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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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月忽然将十安紧紧抱在怀里,赤着脚,不管不顾地朝着“鸿蒙庙”跑去,碎石硌破了她的脚底,留下斑斑血痕,她却浑然不觉。
她抱着孩子,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地上,仰头望着那面目模糊的泥塑,声音凄厉而绝望:
“父神,求您开眼,救救我的孩子!求您……求您给白九思带句话,告诉他,救救孩子!
我发誓,我再也不纠缠他了,再也不了!只要孩子能活过来……”
空荡的破庙里,只有她嘶哑的哀求在回荡。蛛网轻颤,尘埃浮动。没有神迹,没有回应。
她怀中十安微弱的气息,终于在这一声声泣血的哀求里,彻底消失了。
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慢慢变冷、变硬。
花如月整个人僵住了,仿佛瞬间被抽走了魂魄。
她低头,呆呆地看着孩子安详却再无生气的睡颜,一动不动。
只有怀中贴身处,穗安所赠的那枚玉佩,似乎极其微弱地闪过一缕温凉,又迅速沉寂,快得像一场幻觉。
心如死灰。
她和孟长琴在荒野寻了处干净地方,用木棍掘开泥土,为十安立了一座小小的坟茔。
然而,那伙匪徒和部分被“妖怪”传言煽动的村民竟循迹追来!
一个游方道士模样的人混在其中,指着形容枯槁、眼神空洞的花如月道:“就是她!这妖孽带来灾荒和兵祸!杀了她,天灾自解!”
混乱中,一支不知从哪射来的冷箭,带着尖啸,穿透了孟长琴的后心。
“师……尊……”孟长琴张口,鲜血涌出,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花如月,眼中满是不甘与担忧,随即缓缓倒下。
“长琴——!!!”花如月发出一声悲鸣,眼前彻底被黑暗吞噬。
她醒来时,已被粗绳捆紧,周围堆满了柴薪,她被指控为“妖孽”,要施以火刑。
火焰舔舐上来,灼热、疼痛……但她没有死。
仙体根基仍在,凡火难以焚尽,只是皮肉焦黑,带来无尽的痛苦。
这景象却让围观者更加恐惧坚信——“果然是烧不死的妖孽!”
于是,她被扔进一个深坑,泥土混杂着石块,一锹一锹,毫不留情地掩埋下来。
黑暗,窒息,沉重的压力……意识再次溃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几天,也许更久。
一场大雨后,泥坑塌陷,形成水洼。几只饿极的野狗在泥水里翻找食物,啃咬撕扯,竟将她拖了出来……
一个游方道人恰好路过,瞥了一眼泥污中那具焦黑残缺、几乎不成人形却还有一丝微弱气息的东西。
他眼中没有任何怜悯,只随手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非纸非皮的册子,扔在她身边,然后便摇摇晃晃地走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花如月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她睁开了眼。阳光刺目,身体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痛苦,复仇的执念支撑着她让她起身。
她看到了身旁那本册子,沾满泥污,却隐约可见《残编炼异录》几个古篆。
她用尽力气,一点一点,挪动焦黑变形的手指,勾住了册子边缘,将它拖到眼前。
翻开,字迹古怪,内容更是离经叛道。她的目光,最终死死定格在某一页记载的残缺法门上——
“……集至亲骨血……辅以奇物……或可逆死转生……”
死而复生!
这四个字像一缕绝境中透出的微光,骤然照进她死灰一片的心湖!
十安……长琴……
一股骇人的、近乎疯狂的力量支撑着她,竟一点点爬坐起来,她紧紧攥住了那本册子。
她想立刻去九幽,去找穗安姐姐。穗安姐姐或许有办法,或许能帮她……可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无尽的羞愧和绝望淹没了。
她如今这副模样,即将要做的事……何其悖逆,何其不堪,她还有何颜面,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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