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揽住她的肩,将她带回屋内,花如月一夜未眠。
第二天,花如月正坐在窗边,心不在焉地修剪着一瓶刚采来的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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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起,新提拔的管家恭敬地进来禀报府中事务,顺便提及老管家孟池昨夜溘然长逝的消息,请示后事如何安排。
“叮当”一声轻响,花如月手中的银剪掉落在青砖地上。
她怔怔地抬起头,看着新任管家陌生的面孔,耳边回荡着“孟池……去了”几个字。
他走了。
那个守了栖砚斋一辈子,把她视为救赎与归宿的孟池,就这样带着对孙儿命运的无限牵挂和最后的失望,离开了。
新任管家何时退下的,她不知道。
白九思轻轻走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
“他……” 花如月的声音有些沙哑。
“寿终正寝,也算圆满。” 白九思低声道,试图安慰。
与此同时,法场周围挤满了百姓,议论纷纷,大多面带不忍与愤慨。
孟长琴一身囚衣,镣铐加身,却站得笔直,面容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解脱般的漠然。
监斩官高声宣读着圣旨,罗列着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按律,当斩!即刻行刑!”
百姓中响起一阵压抑的骚动和低低的鸣冤声。“孟大人是清官啊!”“老天没眼!”
刽子手举起了泛着寒光的鬼头刀。
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电光石火之间,一道明媚如火的身影以凡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掠入法场!
劲风拂过,刽子手甚至没看清来人,手中刀已被一股巧力击飞。
来人轻纱遮面,但身法灵动飘逸,出手如电,瞬间制住了几名试图上前阻拦的兵丁,一把拉住惊愕的孟长琴。
“走!”
清越的女声响起,正是花如月。她终究还是来了。
袖中一枚铜钱弹出,击打在监斩官面前的案几上,入木三分,骇得他一时不敢妄动。
趁着这片刻混乱,花如月已带着孟长琴,如同疾风掠影,在百姓们惊愕甚至隐含期待的复杂目光中,迅速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街巷深处。
劫过法场,从此便是亡命天涯。
她动用法力从千里之外赶来,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在干涉人间,干涉孟长琴的命运,但她心中的那口气顺了。
若眼睁睁看着孟池用一生守护的孙儿这样蒙冤死去,她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京城之外,荒野小径。
花如月扯下面纱,露出依旧年轻明媚的容颜,看向惊魂未定却强自镇定的孟长琴。
“你祖父孟池,于我夫妇有旧。” 她简单解释,眼中带着复杂情绪,“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孟长琴看着眼前显然非同凡俗的恩人,想起祖父生前偶尔提及主家时的敬仰与神秘,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郑重一揖:“多谢……夫人救命之恩。只是连累夫人……”
“不必多言,先离开再说。” 花如月打断他。
然而天罗地网已经布下,她不得不动用法力将孟长琴带离。
破庙中,花如月压下喉间腥甜,对孟长琴道:“先随我回松鹤县暂避。”
孟长琴却摇头,神色平静而坚定:“夫人已为我涉险,岂能再牵连故里?我听闻北方大旱,民不聊生。
如今我孑然一身,倒想北上去看看,或许……能略尽绵薄。”
花如月一怔。她看着这个刚刚逃脱死劫的年轻人,在他眼中看不到惶恐自怜,只有担当与勇气。
“你可知此去艰险?”她问。
“总比苟全性命、闭目塞听要好。”孟长琴望向北方,“读书时也曾想过为民请命,如今虽成戴罪之身,这双脚还能走,这双眼还能看。若能将灾情实录,思索对策,便不负此生。”
花如月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个布囊:“里面有些散碎银两和寻常伤药。你……保重。”
孟长琴郑重接过,深揖到底:“夫人大恩,长琴铭记。若他日……定当图报。”
他转身走入渐暗的天色中,背影挺直,步履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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