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细究起来,自己爷们的权势和前途,才是更为要紧的。
何况这爷们这般重情重义,舍得放权,眼下虽与荣国府大差不差,但将来前景却是不可同日而语;
只得依偎进林寅怀里,装作哭腔道:
“小祖宗,姐姐并没有这个用意,我就是再糊涂,也知道谁是我的天;王家是王家,我是我,我若有半点不忠,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方才只是我一时心直口快,失了体统。”
林寅并不计较这些真真假假之事,但见这凤姐颇识抬举,便抬手打断道:
“好姐姐,你与探春一样,都是最重宗族情分之人,我知道你并非有意害我;我也知道倘若有一日,咱们列侯府落难,你也定会不遗余力。
只是这官当得大了,便再没有退路,你王家这些事,牵连甚广,非同小可,除了当今圣上能做主,再没有别人能做主了。”
王熙凤听罢,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顿觉万念俱灰,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萎靡不振。
只是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声。
林寅见她如此,心中不免感慨,若是按照《红楼梦》的剧情,她要是知道她引以为傲的王家,那王夫人对她的生死不闻不问,兄长王仁将她女儿卖进了青楼,也不知她会如何崩溃绝望,如何心如死灰。
林寅抱着凤姐,轻轻拍着她的手,哄慰道:
“你是我的爱妾,我拼死也会保全;至于旁人如何,那要看咱们的实际情况,总不能为了救些无甚要紧的人,把列侯府的前途搭上?咱们府里这么多姐妹,丫鬟,她们又何辜呢?”
王熙凤被他这般抱着,身子早已瘫软,只觉得那热气直往耳朵里钻,酥酥麻麻的。
只见她媚眼如丝,双手勾住林寅的脖子,香喘微微道:
“小祖宗~姐姐虽然书读得少,但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还是懂的。我既是你的人,自然心向着你,便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只认你这一个爷!”
林寅见这骚婆娘,又来这些手段把戏,便直直问道:
“那你都干过甚么亏心事?”
王熙凤眼神微微闪烁,咬着红唇,似有些难以启齿,嗔道:
“小祖宗就别问了,姐姐在你面前还要留张脸皮呢,姐姐再不做就是了,其实也就是些见不得光的敛财手段。”
“你只有说了,我才能留个准备,替你周全。若不然日后被人翻了出来,我却不知道,那时候才叫措手不及。”
凤姐见躲不过,只得叹了口气,避重就轻道:
“也就是......拿着公中的月银,放了些印子钱,赚些个利息;有时候荣府那边有些进项,我顺手截留了一点子作了体己。
外头有人求办事,我是个耳根子软的,收了些东西,帮着递了几句话,疏通了些门路......除了这些,再没别的了。”
林寅冷冷道:“手里犯了人命没有?”
王熙凤浑身一激灵,猛地坐直了身子,柳眉倒竖,瞪大了眼睛,一副受了天大冤枉的模样,赶忙道:
“嗳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把姐姐当成什么人了?我便是再贪财,再泼辣,也不过是个养在深闺的妇道人家。
那杀人害命、损阴德的事儿,我便是借个胆子也不敢做啊。我若手里有人命,叫我立刻烂了舌头,不得好死!”
林寅想来也是,毕竟凤姐儿还掌权不久,许多事情还没来得及做,心中大感庆幸。
“那就好,希望姐姐没有骗我;只要没沾人命,钱财的事,都是小事。”
王熙凤唯恐林寅对自己生厌,赶忙赌咒道:
“小祖宗,姐姐若骗你,就叫我这辈子都不得你疼,来世变个丑八怪!”
林寅听了,微微一笑,众人见他笑了,也都抿嘴笑了起来。
平儿揣摩着意中人心情尚好,便也为主子讨好道:
“小祖宗,姨娘虽嘴上虽然厉害些,心肠却是软的。也就是爱攒两个钱,害人性命的事儿,是断然没有的。”
王熙凤听得平儿学着自己这般称呼,如此亲昵,心里像被猫抓了一下,下意识斜睨了平儿一眼,醋意立现,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紫鹃笑着挽过林寅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劝和道:
“主子爷自是有那规矩的,只是把姨娘脸都吓白了,又是何必?姨娘虽性子辣些,但对主子爷的心意,却是真真切切的。”
凤姐也顺着道:“可不是?好好的,非要聊这些吓人的晦气话,平白坏了咱们的好兴致。”
林寅想起几日前王子腾以投资之名,行试探之实,似有意改换门庭,但听完凤姐儿这些话语,便觉事情并不简单。
但此时三言两语,只怕难以说清,只得作罢。
只是此刻屋内暖香融融,混合着凤姐儿与几位俏丫鬟,身上不同的脂粉香气,需得人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