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了……”蒋应韩脸色铁青,“净化仪式至少还要半柱香才能完成。南宫容璟若是闯进来,打断仪式,澜儿和孩子都会……”
都会死。
沈生澜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两个孩子的脸——安安怯生生叫她娘亲的样子,怀中小家伙第一次对她笑的样子。她答应过要保护他们,要带他们离开这泥沼。
可是现在,她一个都护不住吗?
不。
绝不。
她猛地睁开眼,眼中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光芒。她低头看向阵图凹槽中的三钥,又看向头顶即将碎裂的净血珠,心中升起一个极其危险的念头。
既然净血珠能吸纳转化地气和血脉之力,那能不能……将“山”字钥里的邪念也一并吸纳转化?
但净血珠已经濒临崩溃,再强行吸纳邪念,很可能会彻底炸裂。届时,失控的能量会炸毁整个山洞,所有人都得死。
赌吗?
赌赢了,邪念被净化,仪式完成,她和孩子们都有救。
赌输了,大家一起死。
门外,石门的裂缝已经扩大到能看见外面的火光和人影。
南宫容璟的声音冰冷地传进来“沈生澜,开门。否则,本王先杀了你大儿子。”
“不要!”沈生澜失声喊道,“南宫容璟,你敢动安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那你就开门,”南宫容璟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用你自己,换他的命。”
沈生澜浑身发抖。她看向萧焕风、蒋应韩、韩清辞。
三人都在看她,眼神复杂,但都对她微微点头——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们都支持。
她又看向阿青怀中的襁褓。小家伙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乌溜溜的眼睛望着她,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看着,仿佛在等母亲做决定。
最后,她看向石门裂缝外,那个隐约可见的瘦小身影。
“好……”她哑声开口,“我开门。但你要保证,不伤害任何人。”
“可以。”
“夫人!”阿青惊呼。
沈生澜摇头,示意她退后。然后,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净血珠伸出手——
不是要开门,而是要将最后一股内力,连同自己的全部意志,狠狠灌注进净血珠!
“以我血脉为引,以净血珠为媒,”她一字一句,声音响彻石室,“吸!”
净血珠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珠子表面的裂纹迅速扩大,但并未炸裂,反而像一张贪婪的嘴,疯狂吞噬着“山”字钥里涌出的邪念!
黑气与白光交织、碰撞、互相湮灭!整个石室被狂暴的能量充斥,石台开始龟裂,墙壁上的石块簌簌掉落!
“澜儿!”萧焕风三人同时变色,拼命加大内力输出,护住她心脉。
但已经晚了。
沈生澜七窍流血,皮肤下血管寸寸爆裂,整个人成了一个血人。她能感觉到生命在飞速流逝,意识在一点点模糊。
但她没停。
因为她看见,净血珠在吞噬完最后一丝邪念后,终于承受不住,轰然炸裂!
炸裂的瞬间,乳白色的光晕没有四散,而是化作一道柔和的光流,顺着地气涌回的路径,反向注入沈生澜体内!
那股光流所过之处,破碎的血管开始愈合,撕裂的筋骨开始重塑,被邪念侵蚀的脑海一片清明!
与此同时,“山”字钥咔嚓一声彻底碎裂,碎片化为齑粉。剩下的“莲”“月”二钥光芒大盛,与血月光柱完美融合!
净化……完成了?
沈生澜瘫倒在石台上,浑身浴血,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那股折磨她多日的血脉躁动消失了,左耳后的青痕彻底消退,皮肤恢复莹白。
成功了?
她挣扎着看向角落。阿青怀中的孩子不知何时停止了哭泣,正睁大眼睛看着她,左耳后的青痕也消失无踪,小脸恢复了健康的红润。
成功了!
狂喜尚未涌上心头,石门轰然倒塌!
烟尘弥漫中,南宫容璟一手持剑,一手牵着个瘦小的男孩,踏进石室。
那男孩约莫七岁,穿着锦衣,但小脸苍白,眼睛红肿,显然哭过。他看见石台上浑身是血的沈生澜,愣了一瞬,随即哇的一声哭出来“娘亲!”
是安安!
沈生澜想应他,却发不出声音。她只能颤抖着伸出手,朝他的方向。
南宫容璟看着石台上的景象,又看了看沈生澜和她身后的孩子,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他松开安安的手,低声道“去吧。”
安安哭着扑向石台,却在中途被萧焕风拦住“别过去,你娘亲现在很虚弱。”
安安挣扎着,眼泪汪汪地看着沈生澜“娘亲,你疼不疼?”
沈生澜用尽最后力气,挤出一个笑容,摇头。
然后,她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最后的感觉,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