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部,”夏华换了个口气,“我们都知道您坚定不移地忠君报国、爱民如子,把大明视为自己的父亲,把大明的百姓视为自己的孩子,可高杰、刘泽清之流却在肆意地祸害大明、残害大明的百姓啊!他们比流寇、鞑虏更可恨!您一味地放任他们,岂不是间接地助纣为虐?”
“夏总兵!”同在现场的马鸣騄忍不住开口劝道,“你这话...过了,对阁部有点不敬了。”
“忠言逆耳。”夏华坚定原则,“高杰的事,已经过去了,就算了,但刘泽清呢?阁部,您自己看他在淮安的所作所为吧!简直是丧心病狂、灭绝人性、天理不容!”说着,他取出一叠厚厚的情报资料呈递给默然着没说话的史可法。
史可法接过看起,刚看几页,他就心神剧烈震动、双手微微发抖,他看向夏华:“明心,这些...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是我安插在淮安府的耳目和密探查到的。”夏华语气冷硬地道,“刘泽清的罪行可谓令人发指、禽兽不如!罄竹难书、擢发难数!指望他这样的人保卫国家、保护百姓?他只会祸国殃民!此等人面兽心的恶贼,不尽快扑杀此獠,更待何时?不铲除他,我们对得起淮安府的百姓吗?对得起大明吗?”
史可法再度陷入沉默,内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史德威毫不含糊地站在夏华那边:“阁部,我们知道您有很多难处,但那是以前,以前,您在朝中受到排挤,在地方上又手中无军,不得不委曲求全,可现在,您麾下已是兵强马壮,别说收拾刘泽清这种败类了,就算在朝中,您也完全有底气的!不需要再看一些人的脸色了!卑职恳请您,为了大明,为了天下苍生,强势一回吧!”
史可法来回踱着步子,心神不宁、天人交战。
夏华对史可法心头正上下摇摆着的天平的一边上又重重地放下一块砝码:“阁部,根据暗探密报,刘泽清眼见清军开始侵入南直隶,认为大明就要完了,他正暗中秘密联系夏成德,想要叛国投敌,上次,山东青州军民反清,您命令他发兵支援,他却按兵不动,就因为他和满洲人已暗通款曲。”
“什么?”史可法大惊,“此密报是真是假?”
“起码八成是真的。”夏华一本正经地道,他没说谎,因为历史上的刘泽清确实在清军大举南下时投降了,但他说的“根据暗探密报”纯粹是他瞎编的,反正刘泽清是个恶贯满盈、死有余辜的狗东西,“冤枉”他怎么了?对付坏人,夏华毫无道德洁癖,只会无所不用其极。
史德威趁机道:“阁部,您一直忌惮江北四镇,无非就是他们有定策之功,受皇上依仗,又跟马首辅那帮人关系亲密,但这刘泽清都要背叛大明投敌了,性质完全不同了,您铲除他,不管是皇上还是马首辅,谁有理由反对?反对的,就是跟刘泽清一样的叛贼!”
史可法慢慢地握紧拳头,长叹了一口气:“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我只能为国除贼了!”
史德威道:“刘泽清的老巢是淮安府城,鞑虏入境,他龟缩在淮安城里不出,我怕即便阁部传唤他前来,他也会找借口推却。”
夏华问道:“刘泽清有多少兵马?”
史德威道:“三四万,大部分在淮安城。”
夏华道:“刘泽清残暴不仁、丧尽人心,他的军队也不过是土鸡瓦狗,淮安城我们一战可取、唾手可得。”
丁宵音开口发言道:“阁部、诸位,打下淮安城不难,但要速战速决,否则会节外生枝,毕竟我大军此行的目的是对战清军夏成德部,我认为,拿下一座城池,最佳上策是里应外合。”
史德威看向夏华:“我们在淮安城里有武装内应吗?”
夏华摇头,他在淮安城里只有耳目和密探,没有武装力量。
丁宵音继续道:“内应不一定要提前安插。我意是...阁部召见刘泽清,刘泽清会找借口抗命不遵,但阁部亲自前往淮安城,刘泽清还怎么找借口?阁部入城所带的兵马,就是内应,但不能太多,太多会打草惊蛇,史将军的督标营正合适,五千人,不少也不多,刘泽清认为他在淮安城的兵马是阁部、史将军的数倍,必会有恃无恐,而且阁部还可使计令其麻痹大意,
就是提前送去几十万两银子劳军慰问,声称后面还有银子,如此,刘泽清必对阁部更加轻视不加防备,认为阁部还要靠他对付夏成德,等督标营全部入城,镇团练、黄总镇的部队、刘总镇的部队再一起攻城,里应外合,便可轻取淮安城。”
史德威瞪大眼:“攻城时,阁部可是在城里呀!岂不危险?”
丁宵音道:“刘泽清部战力低下,史将军你的督标营足以护住阁部周全,而且也不需要坚持多久,最多一个时辰,镇团练、黄总兵的部队、刘总兵的部队就能破城了。另外,如果能在见到刘泽清后直接擒贼先擒王,那就更好了。”
现场所有人一起急切地思索起丁宵音的这个突袭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