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坐在他的对面,边听边做着记录。
高海涛平时就能说善讲,今天心怀歹意,为了拖延时间,更是讲起来就没头没脑,有关夜校这点破事,整整讲了一个多小时。
自开展扫盲工作以来,在大小队领导的督促下,读夜校的人越来越多,每次放学,姚玉秀都和附近的几个妇女一起回来,因此爷爷一点也不担心。
可这天都是夜里八点多钟了,还不见奶奶回来,起初并没在意,心里合计:“一定是夜校有事,晚回来一会儿也是正常。”
他继续带孩子玩耍。玩着玩着,忽然右眼皮扑腾扑腾地跳了起来。爷爷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忖道:“莫非玉秀要出什么事情?”
他急忙给孩子穿上鞋子,拉着儿子就往夜校跑。
夜校坐落在南菜园子东侧,四下无邻。起初是一户财主的饲养所,土改之后,这饲养所也就充了公,如今归大队所有。
夜校一片漆黑,唯有办公室还亮着昏暗的灯光,两条人影映在窗纸上,好像一男一女正在厮打。
爷爷几步就来到夜校的房门外,只听见姚玉秀正在软语哀求:“高队长,高队长,别这样,叫人看见不好。请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喊人了!”
昏暗的灯光下,高海涛正抱着姚玉秀的后腰,用他那张臭嘴不住地亲吻着她的后脖颈子,满嘴污言秽语,手上不住地在她胸前乱摸。
姚玉秀一边抠他的手,一边喊人,就听高海涛淫笑道:“我的乖乖,我惦记你好久了,你就应了我吧,人都走光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什么用。就一次,以后我保证不再缠你!”
说完,用力把她抱了起来,猛然一摔,将姚玉秀撂倒在地上,高海涛就势趴在她的身上。
姚玉秀乱抓乱打,却被他按住了双手。
爷爷见自己的妻子遭辱,不禁勃然大怒,一脚将踹开房门,电闪一般冲到了近前,不等高海涛反应过来,劈手抓过他的后脖领子,将他拎将起来。
高海涛扭头一看,见是我爷爷,吓得他双手连摆,连连软语哀求:“二哥,二哥,兄弟我错了!我再也不敢……”
不等他把话说完,爷爷甩手就是一个大嘴巴,继而左右开弓,接二连三,一连就是**个大嘴巴子,高海涛的脑袋如拨弄鼓一般,眼前金星乱冒,口鼻淌血。
爷爷向来狂野,为了家庭,他的脾气收敛了许多,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欺负到自己妻子,不禁怒气冲天。
觉得扇嘴巴子不解恨,干脆我就给你来点狠的,劈手抓过头发,咬牙还说道:“你那玩意不是不老实嘛?老子今天就给你废了!”
抓着头发向后一推,高海涛忍痛不住,连连后退两步,单等距离合适的时候,爷爷飞起右脚,朝着他的裆下猛踢过去。
这一脚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一肚子的火全都撒在这一脚上了。
高海涛忽觉两脚悬空,向后飞出四五尺远,“咚”的一声撞到后墙上,又反弹回来。要没有后墙挡着,说不定会飞出去多远。
高海涛两手捂着裆部,倒地打滚,大声嚎叫:“诶我的妈呀!我的命跟子啊!唉呀!疼死我啦!救命……”
我爷爷越想越气,哪管他嚎不嚎叫不叫的,冲上前去,劈头盖脑地一顿暴踹,把他踹得鼻青脸肿,鼻血直穿,爹一声妈一声地惨叫,那惨叫声简直无法形容。
姚玉秀吓得浑身发抖,孩子站在一旁放声大哭。她急忙上前安慰孩子,结果孩子没哄好,自己反觉得委屈,也哭了起来。
爷爷见妻儿哭成一团,心里更加难受,觉得踢打不解恨,索性抄起板凳子,照着高海涛的脑袋砸了过去。
姚玉秀如梦方醒,见丈夫要对高海涛下死手,这还得了!大吼一声:“不要啊!”急忙冲了过去,一把将爷爷的后腰搂住,劝阻道:“把人打死了你要蹲监狱的?”
爷爷的脾气向来火爆,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喝道:“蹲就蹲,今天我非得弄死这个王八犊子!你给我滚一边子去!”身子一晃,撇开妻子,再次举起板凳,要将他砸死。
就在他举起板凳的刹那间,姚玉秀突然冲到前面,张开双臂,泪蒙蒙地朦胧注视着他,哀求似的说道:
“金山,我求求你啦!千万不能砸死他。你把他砸死了,你也得去偿命。要是你没有了,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呢?
“这畜生固然可恨,但罪不自死,你打他几下,出出气就算了。还不如把他送到大队部,当着全体干部的面,揭开他丑恶的嘴脸,然后在交给公安局处理他。”
爷爷听奶奶如此一说,也渐渐冷静了下来。于是便放下手中的凳子,照着他的身子猛踹几大脚。
夜深人静,高海涛的呼救声特别的大,好像杀猪一般,把附近的居民都惊动了,估计夜校出了大事,都纷纷向这里跑来。
见高海涛横倒在北墙下,浑身是血,脑袋肿得像猪头似的,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只是还在喘着粗气。
爷爷在屯里人缘颇佳,当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