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笑道:“这点小件事用不着白话,我就实话实说。不瞒你说,几个村长为了感谢我们,赏给我俩八块大洋,咱哥俩每人各留一块,余下的六块都交到你爸的手中。只要银圆一到手,估计你爸爸的嘴巴就得乐开花。”
李学文笑道:“我爸见钱眼开,见到大洋什么说道也没有了。不过六块大洋有点多,这样吧,你留下三块,我先把这五块大洋交到我爸爸的手中,等事情平息了,哪天我在偷出一块给你,咱哥俩每人四块。”
爷爷摇头道:“我干这一行不是为了挣钱,只是圆师傅他老人家一个心愿。你爸不好惹,钱少了还会跟你干仗的。”
李学文摇头道:“没事,五块大洋就能答待他乐呵的。你家中有老婆和孩子,家里什么都指着你,不往家交钱那哪成啊!”
爷爷点头道:“也是,也是。虽然玉秀知书达理,但也得让人家过得去。”
蹄声嘚嘚,车轮滚滚,说话间就到了李家的大门口了。
李三叔正在猪圈前喂猪,见儿子回来了,便迎了过去。
不等二人说话,李三叔就指着李学文破口骂道:“你这个瘪王八犊子玩意!还学会撒谎尿屁了,这些天去了哪里?说!”
李学文没有解释,连忙掏出五块银圆来,笑着说道:“儿子给你挣钱去啦,你看看。”
当时的五块大洋能买两亩好地,李三叔立刻转怒为笑,伸手接过银圆,讶然叫道:“我的妈呀!挣着些钱咋得?好儿子,希望你再接再厉。”
拿起两块银圆,相互敲击了一下,听声音纯正,便装进自己的衣袋里,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爷爷回到家中,奶奶便开始责怪了起来:“人家都一心好好过日子,你倒好,整天不务正业,到处驱邪打鬼。
“你看看咱们这个家,上有老下有小,你就不能为这个家着想着想?张金山,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如果你再瞎折腾下去,我就抱着孩子回娘家,不跟你过了!”
爷爷眼眶红了,他心里感到极度自责和内疚,低声道:“玉秀,这些年苦了你啦!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如果没有师傅临终的嘱托,我也不愿意与妖鬼为敌。
“驱邪打鬼虽然利民,但不利家,我也怕殃及家人。如今妖鬼已被清除了,也算给我师傅一个交代。从此我就此罢手,再也不过问鬼邪之事。
“家中的积蓄虽然不是很多,但买十多只绵羊还是绰绰有余。我打算买一群小羊,农忙时下田劳作,农闲时上山放羊,与妻儿去过平淡的日子。”
奶奶摇头道:“眼下烽烟四起,内战马上就要爆发了。在这土匪猖獗的时期,你还买牛羊干什么?
“内战一起,和平之日也就遥遥无期,你能把田地里的庄稼收回来,保证粮食不被胡子抢走,我就知足了。”
爷爷点头道:“你对形势看得很透彻,我全听你的。以后就待在家中,哪也不去了。”
当下找来几尺黄布,把奇书和宝剑包裹起来,高挂在房子的顶棚上。
从这天开始,我爷爷便和普通人一样,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一家人其乐融融,也很温馨。
转眼夏去秋来,不知不觉,李学文已经苦等了三个月。这段时间,他不知去过孙晓莹坟前多少次,但依沓无音信。
他望穿秋水,热切盼望的心情也逐渐冷却了下来,突然意识到了,爷爷一直都在骗他。
自从李学文意识到了这一点起,他一直闭门不出,郁郁寡欢;虽有好菜好饭,亦不沾一口。
父母见他形容憔悴,极是担心,虽然深知其心病根源,却又无可奈何,唯有让我爷爷日夜陪伴其侧,劝导开怀。
李学文感情专一,哪里听得进去,只想一死了之。
自己也曾想过自杀,可听我爷爷说横死人无法轮回。倘若死后见不到孙晓莹,自己岂不是白死了么?
从这天起,他整天像着了魔似的,开始研究怎么个死法。
这天奶奶带着孩子回了娘家,爷爷就把李学文唤到家中。二人正在房中说话,突然走进一个人来。
爷爷透过玻璃朝外看了一眼,轻咦了一声,低声道:“小山东怎么来了?”便迎了出去。
小山东是从山东逃荒过来的,眼下居住在西边闫家屯。虽然在本地居住十多年了,但还改变不了当地的乡音,所以人们都叫他小山东。
小山东刚来东北的时候,当地人经常欺负他。爷爷虽然桀骜狂野,但是个热心肠,一次在闫家屯给人家主持丧礼,见好多人都在欺负这个外地人,便把这些人给骂了一顿。
爷爷在这一带打架出名,谁不怕他?这些人也就蔫蔫而退了,小山东自然感激不尽,也就和我爷爷成为了好朋友。
三年前小山东承包了一家果园,一家人都搬到山上居住,也就经常能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