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秃子走后,孙晓莹现出身来,看了一眼井里的水,对我爷爷道:“古井重波,必然惊动婴煞。为了防止婴煞再次逃走,一天之内必须火烧旱骨桩子,我这就去土地公那里讨个良策。”
爷爷鼓掌道:“太好了!婴煞有黄皮子保护,狡猾的狠。说句心里话,我心里还真没有多大的底气,孙姑娘,全仰仗你了。”
三个人蹲在了地上,就开始谋划了起来。
这道山谷之中,共有七个村落,如今空无一人,临走时扔下不少破烂的衣物,高秃子流浪时,见到什么就捡什么,因此并不缺少衣服。
他回到家中,洗去脸上污垢,又梳了梳头发,挑选一件较为干净的衣服穿在身上,两手往后一背,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孙晓莹见高秃子走了过来,便对二人道:“这里暂时也不需要我,留在这里只会添乱,我这就去找土地公,晚上一定回来。”
李学文点头道:“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阴风一卷,孙晓莹便不见了踪影。
爷爷见高秃子说话虎了吧唧的,生怕他误了大事,便低声对李学文道:“学文,降伏旱魃需要好多道具,比如童子尿、黑狗血……。高秃子傻乎乎的,他办事我有点不放心,辛苦你一趟,还是赶着马车去吧。”
李学文点头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我这就和高三秃子一起去见乡亲,争取召集一些人手回来。”
爷爷点头道:“赶早不赶晚,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李学文打了一桶水,饮完马,便和高三秃子一起出发了。
这一年多来,高三秃子四处流浪,几乎走遍了附近的村庄。乡亲们住在哪里,他都了如指掌。
蹄声嘚嘚,车轮滚滚,高三秃子带着李学文很快就找了舅舅的住所,当下讲明来意。
李学文的舅舅名叫顾玉山,得知东大井有水了,乐得合不拢嘴,当即就把这振奋人心的消息传达给同村的村民。
这一道山谷中,共有七个村落,虽然村落并不是很大,但也有一千多人。一传俩,俩传仨,很快就有几百人得到了消息。
当天晚上就有上百人来到顾玉山的住所,得知明天上山烧旱骨桩子的时候,无不响应,都要回家去看看。
顾玉山在屯子里颇有威望,便对众人讲道:“大家伙回家看看倒是可以,不过旱骨桩子眼下还没找到,说不定还会兴起什么妖风,我劝诸位暂时不要在家中居住,万一恶鬼夜里害人怎么办?还是等把旱骨桩子烧死了,再返回家园。”
众人纷纷点头,齐声答道:“是!”
顾玉山又接着说道:“明天烧旱骨桩子,需要两样东西。一是童子尿,谁家有小男孩的,多攒一点童子尿。第二是黑狗血,谁家有纯毛的黑狗,都捐献出来,完事后家家摊钱,不让你搭上!”
在场的人如此之多,这两样的东西那还不好找?话音未落,就有五六个村民举手报名。
因为旱骨桩子还未找到,李学文不敢多做停留,当务之急,就是必须返回马家营子。
乡亲们极为热情,得知他们要在马家营子居住,便把家中为数不多的鸡蛋、酒肉等物都捐献出来,装在马车上。
高秃子见好吃的无数,也想坐车回家。
李学文知道孙晓莹极为讨厌他,便对他说道:“秃子哥,你今晚就别回去了。狗需要纯黑色的,不能有杂毛,你留在这里把把关。”
高三秃子咋舌道:“家里还有半只烤鸭呢,我怕放坏了。”
李学文连忙从兜里掏出几元钱来,交到高秃子的手中,低声道:“秃子哥,拿去买酒喝!那半只烤鸭扔就扔了吧。”
杀狗的活计本来就不错,既能喝酒,又能吃肉,高秃子也就欣然答应了,笑着问道:“需要几只狗?”
李学文沉吟道:“这一带妖鬼不少,一只狗的血兴许不够,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准备充足一点为好。这样吧,你准备两只,宰杀后把狗血分别装在不同的容器里,千万不能混在一块。”
高秃子小牙一呲,把手一摆,大声说道:“谁家有黑狗的,请跟我走!”
李学文见一切布置完毕,便赶着马车回到了马家营子。
马家营子两三个多月滴雨未落,干燥而又炎热,直到夜幕降临才微感凉爽。
村子里家家人去屋空,闲置的房屋有很多,两个人随便找了一家稍稍干净的宅院,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火云聚散,暮色渐深。苍茫夜空与万里荒原连成一片。李学文一路颠簸,极为疲倦,加之晚饭时又喝了不少酒,往炕上一倒,困倦立刻涌将上来,工夫不大,便鼾声如雷了。
李学文睡着了,孙晓莹也不知去了哪里,昏黑的屋子里只剩下爷爷一个人。他很想点燃油灯,在奇书中查找一下火烧旱魃的方法。
房中闷热,李学文熟睡正香,生怕点灯之后搅扰他的睡梦,于是蹑手蹑脚地下床,从包裹里取出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