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十五岁,但他身上散发出的狠戾气息,让周围的成年人都下意识地避开目光。
“教我怎么杀光它们。我想把那群杂碎的头都割下来,挂在我的腰带上。”
莫塔里安缓缓转过头。
那双燃烧着鬼火的眸子,第一次在提丰身上停留了超过一次呼吸的时间。
“名字。”
“卡拉斯·提丰。”
“很好,提丰。”
莫塔里安重新将呼吸器扣回面部,声音恢复了那种隔着金属的冷酷。
“你是第一个自己站起来的。站到第一排去。”
……
【训练阶段:第十四个巴巴鲁斯日】
没有复杂的战术图板,没有花哨的格斗套路。
莫塔里安教给这些农夫的只有三件事:忍耐毒素、保持阵型、挥动屠刀。
“呼吸。”
莫塔里安行走在方阵的缝隙间,手中那根粗糙的硬木棍无情地敲打着每一个呼吸节奏紊乱的新兵。
“不要抗拒进入肺部的毒气。让它烧灼你们的气管,让它渗入你们的血液。适应它,同化它。把它变成你们身体的一部分。”
提丰咬紧牙关,咬肌高高鼓起。
他按照莫塔里安传授的节奏,艰难地吞吐着那浑浊、刺鼻的空气。
肺部的灼烧感依然剧烈,像是吞下了一把碎玻璃。
但他惊恐地发现,躯体竟然真的开始产生了耐受性。
那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受刑的感觉,逐渐变成了一种麻木的背景杂音,一种为了生存必须支付的税金。
“结阵。”
莫塔里安下令,声音冷硬。
一百名村民现在自称战士。
迅速靠拢,肩膀狠狠抵着同伴的肩膀,脚掌踩住同伴的脚印。
没有制式盾牌,他们就用生锈的废铁板绑在手臂上。
没有动力长矛,他们就用磨尖的工业钢管和加固的农具。
“我们没有异形的速度,没有生化兽的力量,没有精良的装备。”
莫塔里安站在方阵最前方,像是一个孤独的引路人,指引着亡者前进的方向。
“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们比它们更能忍受痛苦,比它们更轻视死亡。”
“像墙壁一样矗立。像山岳一样推移。”
“一步,一杀。”
提丰站在第一排的最右侧,也是最危险的侧翼。
他手里紧握着一把卷刃的生锈短柄镰,刀刃上还残留着上一场狩猎留下的黑褐色血痂。
他身边的战友正是那天那个痛哭的中年男人。
此刻,那个男人的眼神已经死寂如灰,只剩下一股机械般的坚韧。
“前进。”
随着莫塔里安的命令,方阵开始移动。
沉重,缓慢,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惯性。
一百双脚踩过泥泞,踩过荆棘,发出一声整齐闷响。
他们就像是一台由血肉构筑的压路机,准备碾碎前方一切阻碍。
突然,迷雾深处传来了一阵尖锐刺耳的嘶鸣。
腥风扑面。
一支异形巡逻队嗅到了活人的气息。那是十几只名为“毒气猎犬”的生化改造兽。
它们的肌肉纤维裸露在外,嘴角流淌着强腐蚀性的绿色唾液,四肢经过机械强化,速度快得在视网膜上只留下残影。
“稳住。”
莫塔里安没有拔出背后的“寂静”。
他抱起双臂,站在战阵侧后方,冷眼旁观。
这不是战斗,这是筛选。活下来的是战士,死掉的是肥料。
猎犬群咆哮着扑了上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杀!”
提丰喉咙里爆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怒吼,那是压抑了十五年的杀意宣泄。
他没有躲避,也没有后退半寸。他迎着猎犬那张开的血盆大口,将左臂上捆绑的厚铁板狠狠顶了上去。
“砰!”
巨大的动能撞击让他向后滑了半步,左臂剧痛,桡骨仿佛要裂开。
但他扛住了,像一颗钉子一样钉在地上。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三名同伴同时刺出了手中的长矛。
“噗嗤!噗嗤!”
数根磨尖的钢管借着方阵的推力,毫无阻碍地捅穿了猎犬的腹腔,将这头野兽硬生生钉死在半空中。
黑色的兽血飞溅。
更多的猎犬冲撞上来,撕咬前排战士的小腿,利爪抓挠着简陋的护甲,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有人倒下了,喉咙被一口咬断,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但没有人逃跑,甚至没有人发出惨叫。
后排的人立刻跨过尸体,补上了缺口。
手中的砍刀和镰刀无情地挥下,将那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