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是污染，是混沌，是疯狂的呓语！它什么时候学会‘调配资源’了？
还有这绕行的动作……简直像是在执行预设的巡逻规避程序！”
“阿尔法，回溯分析！这种模式变化是何时开始、如何发生的？触发机制是什么？
与星语者水晶的激活、‘晨曦农场’的生态信号、或者近期任何异常能量活动有无关联？”
林一连珠炮般地下令，他的脸色沉静如水，但眼底深处那簇冰冷的火焰已然燃起。
丰收的短暂暖意被彻底驱散，领袖的重压如同冰冷的铠甲，瞬间重新包裹全身。
“分析进行中。模式变化起始点，追溯至标准时 04:21:15，
与‘晨曦农场’二期首批作物进入爆发性生长阶段、
区域性生命回响信号达到首个峰值的时间点，重合度 99.3%。”
阿尔法的回答让议事厅内的温度骤降。
“生命回响……”李琟喃喃道，脸色更加苍白，
“星语者水晶的共鸣，结合大规模、高密度的纯净生命活动产生的特殊能量场，
对低语造成了某种……我们未知的、强烈的‘刺激’或‘标识’效应？
它们不是被驱散，而是被‘标注’了，因此被纳入了某种……‘行为决策’的考量范围？”
这个推论让所有人背脊发凉。如果低语不仅能感知到他们的净化努力，
还能根据这种感知调整自身的行为模式，甚至进行高效的资源再分配，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它们并非完全无序的混沌之力，其背后可能存在着某种……逻辑，甚至……意志？
“不止如此，”阿尔法的传感器光环急促闪烁了几下，将另一组数据分析结果投射到星图旁边，
“监测到在低语污染汇聚节点周边，出现周期性、高强度引力波脉冲，
脉冲频率与已知任何自然天体活动或人造设备运行频率均不匹配。
同时，远程光谱分析显示，节点区域空间曲率出现微异常，
疑似……存在尚未完全形成的、非自然空间结构。”
“非自然空间结构？”老铁砧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它们……它们在造东西？！”
“无法确定。但能量汇聚与空间结构异常同时出现，
且存在明显相关性，符合大规模能量构筑现象的前期特征。”
阿尔法的判断冷酷而客观。
“它们在集结力量。”林一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
“并且，在避开我们当前的‘净化’干扰，同时……可能在准备着什么。”
他指向星图上那几个越来越清晰的暗红色漩涡，
“这些节点，是目标？是跳板？还是……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更大规模‘存在’的组成部分？”
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如同实质的冰水，淹没了整个议事厅。
刚刚因丰收而提振的士气，在这赤裸裸的、超越认知的威胁面前，显得如此脆弱。
低语不再仅仅是需要被动防御和净化的环境灾害，它显露出了狰狞的、充满目的性的另一面。
“立刻将警报等级提升至最高级（深红）。
全区域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外围活动暂停，人员撤回至主城墙或最近避难所。
‘晨曦农场’启动最高级别能量屏蔽，降低生命回响信号输出。
李琟，我要你立刻牵头，整合星语者研究站、档案馆解析小组和所有环境科学部门，
成立‘低语异动专项分析组’，不惜一切代价，
我要在最短时间内，搞清楚这种行为模式变化的机制、目的和潜在威胁！”
“是！”李琟立刻应道，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林一叫住她，目光锐利，
“联系‘星尘号’，加密通道最高优先级。将我们观测到的低语异动数据完整打包发送给瘸狼，
并要求他，以最直接、最不引起‘星裔’警觉的方式，询问伊瑟拉长老——
低语是否曾表现出类似的、有组织的、目标明确的活动模式？
在他们的记录或传说中，低语是否具备……‘学习’和‘策略’能力？”
李琟重重点头，她明白这个问题的分量。
如果连历史可能更悠久、对低语了解可能更深的“星裔”都对此一无所知或讳莫如深，那情况将更加可怕。
命令迅速下达，整个寂静城墙和锈火镇如同被抽打的陀螺，
从短暂的松懈中猛然惊醒，并以最高效率疯狂运转起来。
刺耳的战斗警报在各区域响起，不是测试，是最高级别的实战预警。
通道中传来密集而匆忙的脚步声，金属闸门重重闭合的轰响，能量屏障升起的嗡鸣。
丰收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