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尖叫着去请大夫,侯夫人扑到床边,抖着手去给萧老夫人擦拭嘴角的血迹,萧澈则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急声呼唤。
再没人去关注林晚儿为何自扇巴掌,也没人去追究林姝的诡异行为。
所有人的心,都随着那口吐出的血,沉到了谷底。
林姝站在一片混乱之中,只觉得大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在嗡嗡作响。
狗系统。
它没有直接阻止她,却用这种方式,釜底抽薪,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
高明,也更恶毒。
她看着床上气息越发微弱的萧老夫人,心中那点看好戏的闲适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
人,必须救。
不仅是为了扭转剧情,更是为了这个曾真心疼爱过原主的萧老夫人,也是为了解除萧老夫人对原主的厌恶和误会。
原主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她会一一澄清,就当回报占了原主身体继续活下去的福利吧。
“姐姐,你……”林晚儿想趁此机会对付林姝,但话未说完,就被萧澈的怒吼打断了。
“都给我滚出去!”
萧澈此刻双目赤红,俊美的脸因极致的愤怒与焦虑而扭曲,再不见半分平日的冷静自持。
他一把推开还在哭哭啼啼的林晚儿,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她,又刮过一旁的林姝。
在他眼里,这两个人此刻都是点燃他祖母性命之火的罪魁祸首。
林晚儿被他眼中的杀意骇住,哭声都噎在了喉咙里,连滚带爬地被丫鬟扶了出去。
林姝没动。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萧澈,看着这个被逼到绝境的男人。
然后,她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背影挺得笔直。
道理,是跟清醒的人讲的。
跟一头发怒的狮子,没必要浪费口舌。
回到听雪院,画屏忧心忡忡地端来热茶,“小姐,世子爷他……”
“他快疯了。”林姝接过茶盏,吹了吹热气,“去,找人盯着松鹤堂,也盯着林晚儿那个蠢货,等她一走,立刻回来告诉我。”
“小姐,我们不等大夫的消息吗?”画屏有些不解道。
“等?”林姝冷笑一声,“等他们把萧老夫人最后一口气折腾没了?”
她将茶盏重重放下,在屋里踱步。
“我嫌跟她待在一个府里,空气都脏,她不走,我怎么去救人?”
画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赶紧领命去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画屏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小姐,二小姐被侯夫人派人送回丞相府了,奴婢还听说,宫里来的李太医刚才也走了,直摇头,说……说让侯府准备后事。”
林姝的心往下一沉,不再耽搁,提着裙摆就往松鹤堂赶去。
再次踏入暖阁,方才的混乱已经平息,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
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垂着头跪在门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屋内,药味更重了。
萧老夫人已经昏睡了过去,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萧澈就坐在床边的脚踏上,一动不动,高大的身躯佝偻着,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像。
听到脚步声,微微回头,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你还回来做什么?”
林姝没理他,径直走到床边,俯身查看萧老夫人的情况。
“来看世子爷的笑话?看我靖安侯府的笑话?”萧澈缓缓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化不开的绝望与恨意,“是你,是你们,如果不是你们在祖母面前争吵,她怎么会……”
“世子爷要是觉得,我和林晚儿是一路货色,那我也无话可说。”林姝打断他,语气平静无波,“人就在这儿,是死是活,全看天命,你在这里自怨自艾,除了能把自己感动哭,还能有什么用?”
萧澈有被内涵到,猛地站起身,攥紧了拳头,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林姝却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地拧了一块热毛巾,坐到床边,小心翼翼地给萧老夫人擦拭脸颊和手。
她的动作很轻,很稳,透着与她年龄不符的镇定。
萧澈胸中的怒火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堵得不上不下,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颓然的叹息,重新坐了回去。
暖阁里,只剩下两人一轻一重的呼吸声。
林姝一边擦拭,一边仔细观察着。
当她擦到萧老夫人的手时,动作猛地一顿。
指甲根部已经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
中毒已深,侵入脏腑了。
林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剧情的偏移,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再拖下去,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必须拿到解药。
唯一的突破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