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那张娇美的小脸,此刻写满了惊恐与冤屈,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生怜惜。
“是姐姐……一定是姐姐陷害我!”她手指颤抖地指向不远处的林姝,声音尖锐而绝望,“她恨我,她一直都恨我,她会妖法,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埋进来!”
“世子爷,萧祖母那么疼我,我怎么可能会害她?这一定是她设下的圈套啊!”
这番说辞,情真意切声泪俱下,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就连旁边几个奉命挖地的家丁,脸上都露出了同情和动摇的神色,看向林姝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猜疑。
萧澈看着怀中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的少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人群外围的林姝。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林姝方才在路上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在他耳边轰然回响。
是巧合?
还是……她真的能未卜先知?
萧澈的心乱了。
理智告诉他,证据确凿,林晚儿无可辩驳。
可怀中少女的哭诉又是如此真实,那份绝望和无助,根本不像装出来的。
他下意识地收回扶着林晚儿的手,眉心紧锁,陷入了两难。
“妹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把你院里的桂花树给刨了呢。”
一道清清冷冷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林姝抱着手臂,慢悠悠地踱了过来,目光在地上那个小坑和林晚儿惨白的脸上转了一圈,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一开口,瞬间打破了林晚儿精心营造的悲情氛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林晚儿的哭声一噎,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她抬起泪眼,怨毒地瞪着林姝:“姐姐,你、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若不是你栽赃,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院子里!”
“哦?”
林姝挑了挑眉,走到坑边,饶有兴致地蹲下身,捻起一撮湿润的新土,“妹妹这话问得好,这信纸埋在你院里,又不是我院里,我被禁足在听雪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不成还会缩骨功,钻地道,特意跑到你这清风苑来埋个东西?”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眼神扫过周围的家丁,“再说了,看这土的潮气,埋下去少说也有三五日了,那时候,我可还在自己院里安安分分地待着呢,妹妹,你总不能说,我未卜先知,提前几天就算到你会陷害我,所以先下手为强吧?”
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不疾不徐,瞬间让在场众人心中那杆摇摆不定的秤,又偏了回来。
是啊,大小姐一直被关着,怎么可能有机会来埋东西?
林晚儿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死死抓住妖法这根救命稻草,泣声道:“你……你会妖法!你什么事做不出来!”
“又是妖法。”林姝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她不再理会林晚儿,转而看向面色阴沉的萧澈。
“萧世子,我这个好妹妹,一口咬定是我栽赃陷害。”
“既然如此。”她顿了顿,声音陡然扬高了几分,“不如就让她死个明白!”
林姝对身后的画屏使了个眼色。
画屏立刻会意,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个用油纸包好的信笺,上前几步,双手呈给萧澈。
“这是什么?”萧澈的目光锐利如鹰。
“世子爷打开看看便知。”林姝的语气平静无波。
林晚儿看到那个油纸包,瞳孔骤然收缩,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
那是……那是画屏从回春堂拿回来的东西!
萧澈接过纸包,修长的手指一层层地揭开。
一张信纸,展现在他眼前。
信上的字迹娟秀婉约,与地上那张药方信纸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岑一兄,小女子所求之事,万望成全,此药只为惩戒恶人,绝无他用,事成之后,晚儿必有重谢。另,此信切记,阅后即焚。”
落款处,没有署名。
但那晚儿两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萧澈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他猛地抬头,看向林晚儿,眼神里再无半分犹豫和挣扎,只剩下冰冷的质问和被欺骗后的怒意。
“林晚儿,你作何解释?”
他没有再叫晚儿妹妹,而是连名带姓,疏离又冷漠。
林晚儿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凝固了。
她看着萧澈手中的信,又看看地上那张药方,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完了。
两封信,笔迹相同,一封求药,一封是毒方。
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