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枫准时抵达，准备履行蓝星道境轮值九州界的职责。
之前前往炎洲界作战，自己轮值的日子被错过了，这次准备弥补上。
广场上人来人往。
除了轮值的修士，更多的是往来两界的商队和前往九州界历练的蓝星军队，显得异常繁忙。
界域战争的阴云，让所有人都绷紧了一根弦。
就在余枫即将踏入传送光门时，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正是苍宙。
“走吧。”
苍宙的语气依旧平淡，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并未多言，只是当先一步迈入光门。
余枫紧随其后。
在穿过光门的那一刹那，他似乎感觉到苍宙的目光若有深意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中包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关切，有审视，更有一种...仿佛在确认某种希望般的寄托。
余枫心中微动，但苍宙并未解释，他也不好询问。
他只隐约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的苍组织创始人...
似乎在刻意避免直接卷入与沧澜界的冲突，仿佛在忌惮着什么更大的因果。
穿过短暂的时空通道，两人率先抵达九州界永夜城控制的区域。
与蓝星紧张的备战氛围相比，九州界这边显得更为...沉闷。
通过灵网和沿途所见，余枫了解到，在未出现新的六阶强者之前，九州界人族采取了更为保守的战略。
基本放弃了对外扩张，全力巩固现有防线，尤其是几座主要大城和关键壁垒。
“各自行事便可。”
苍宙留下这句话，身影便再次消失。
不知去往何处。他似乎有自己独特的任务和关注点。
这位苍，基本上都是分身留在蓝星，本体潜藏在九州界，不知在谋划着什么。
余枫没有耽搁，他选择前往自己最熟悉，也是目前战事最为频繁的区域。
东部，黑岩壁垒方向。
更确切地说，是原本哭嚎裂谷所在的平原。
曾经的哭嚎裂谷，早已在刀尊那开天辟地的一刀下化为虚无。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但布满深刻沟壑和能量焦痕的广阔平原。
这里，如今成为了永夜城与魔物交锋的最前线之一。
余枫没有立刻投入战斗，他在距离前线数里外的一处高地盘膝坐下，如同老僧入定，开始观战。
这一观，便是数日。
师尊所言，一直在自己脑海中盘桓。
磨剑吗...
似乎，自己很久没有蓄势过了啊。
遥想上次蓄剑势，还是几年前。
在没有晋升道境前，每每遇到强大魔物，都是蓄势迎战。
不知道到了四阶，自己蓄势下来的一击，能有多大伤害。
如果不出剑，理论上伤害可以一直叠加，不超过五灵劫下品道兵能承载的极限就行。
那么，试试吧。
收敛了自身所有气息，仿佛一块顽石，冷眼旁观着下方平原上日复一日的惨烈厮杀。
永夜军的修士们结成战阵，依托临时构建的符文工事，抵御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骸骨魔物。
这些魔物种类繁多，有行动迅捷的骸骨猎犬，有体型庞大挥舞着骨锤的骸骨巨人，有能在空中喷射腐蚀骨刺的骸骨妖鸟...
它们不知疲倦，不畏死亡，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人类的防线。
余枫看的不是热闹，而是“势”。
他观察魔物潮汐的涌动规律，观察它们攻击的方式。
观察其中隐藏的强大个体何时会出手，观察永夜军修士们如何应对，如何配合。
如何，在生死一线间爆发出潜能。
无回剑心在这种旁观中愈发剔透，五行灵脉与天地灵气的感应也更加敏锐。
他仿佛能听到平原上每一缕杀伐之气的呼啸，能感受到死亡与生机交织的残酷韵律。
鹤羽子师尊说得对，磨剑需找强敌。
但在此之前，需先读懂“战场”这本无字天书。
第三日，黄昏。
夕阳将平原染成一片血色，战斗依旧激烈。
突然，魔物潮的后方，一股异常阴冷的强大气息骤然爆发。
一道巨大的阴影从地面隆起，那是一具身披破碎铠甲、手持白骨巨剑的骸骨骑士。
其眼眶中燃烧着幽蓝色的灵魂之火，散发出的威压赫然达到了四阶凝脉级。
显然潜伏已久，此刻抓住永夜军防线轮换的短暂间隙，发动了致命突袭。
白骨巨剑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直劈向防线最薄弱处。
一旦被它突破，整个防线都可能崩溃。
一直静坐的余枫，在这一刻猛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