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盘结的树根深处,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被冲刷了出来。
村里的孩童好奇地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些残破的书页,似乎是一本手抄的书,名为《守望录·新编》。
书页上的字迹大多已模糊不清,唯有最后一页的末尾,一行字迹力透纸背,清晰如昨:“当你们不再讲述我们,我们才真正活着。”
拾到书页的村童还不识字,只觉得这纸张坚韧有趣,便将它随手折成了一只小小的纸船,放入了暴雨后暴涨的溪流中。
那纸船顺流而下,行出百里。
沿途的孩童见了,觉得好玩,争相从溪中捞起,又在上面添上自己的折纸。
于是,纸船的形态不断变化,它时而是迎风高飞的风筝,时而是展翅欲飞的纸鹤,时而又变成了一盏温暖的灯笼……最终,它飘入大江,汇入大海,在万顷碧波中,化作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浮光。
然而,就在那一夜,从东海之滨到西域雪山,万里疆域之内,无数人做了一个相同的梦。
他们梦见风在耳边低语,说的却不再是英雄的史诗,也不是神灵的传说,而是一些无比真实、无比温暖的话语。
“我今天吃饱了。”
“我娘笑了。”
“我听见你了。”
若是此刻苏璃尚在,望着这片终于摆脱了沉重神话、开始诉说自身的天地,定会欣慰地轻声笑道:
“风,终于学会说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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