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兽发出刺耳的尖叫,开始崩解。
岳山的刀刺穿最后一团黑雾时,飘出的不是敌人的记忆,而是林尘自己的声音,带着少年时的哽咽:"爸,我会练拳,我会保护所有人。"
"这些不是敌人。"岳山抹掉嘴角的血,冲林尘笑,"是你未完成的战斗。"
林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发抖的手。
风掀起他的衣角,金芒顺着他的脉络游走,这次他没觉得烫,只觉得痛快——原来那些没下死手的温柔,不是软弱,是他武道里最硬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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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苏璃的声音突然放轻。
林尘抬头,看见柳清风不知何时站在神殿中央,背对着他们。
老人的手抚过一块半埋在砂砾里的石碑,上面的刻痕被金芒照亮,隐约能看出"王者"二字。
林尘刚要迈步,身后突然传来细碎的碎裂声。
他转头,看见倒悬的岛屿正在摇晃,断裂的神殿残柱上,那些召唤阵图开始流动,像在绘制某种地图。
而柳清风的背影,在金芒里变得有些模糊,仿佛下一秒就要融进这方空间。
柳清风枯瘦的手指在石碑上缓缓摩挲,金色光芒顺着他的指节爬满碑身,原本模糊的刻痕突然绽放出鎏金光泽。
“王者之冠”四个古篆字在碑顶浮现,下方一行小字随着金芒流动显形:“唯有放弃一切执念者,方能继承王者之名。”
林尘的喉结动了动。
方才与幻兽战斗时翻涌的情绪还未平复,此刻盯着那行字,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他想起被压在心底的父亲、被自己留有余地的敌人、还有每次出拳前那丝“不能变成他们”的警惕。
这些算执念吗?
“你准备好了吗?”柳清风转身,皱纹里落满金芒,眼神却比雪更冷。
苏璃的骨玉在掌心发烫,她能感觉到林尘体内的气正在剧烈波动,像即将决堤的江潮。
岳山的断刀轻轻颤抖,刀鞘上的血渍被金芒映得发亮——那是方才被幻兽划伤的痕迹,此刻竟隐隐与林尘臂上的“武”字共鸣。
“我妻善逸!别碰那个!”善逸的雷刃突然“嗡”地轻鸣,他原本缩在岳山身后,此刻却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点在石碑底部一道暗纹上。
那纹路像活了似的缠住他的手指,青紫色电流“噼啪”炸开,善逸尖叫着跳开,却见石碑中央裂开一道缝隙,从中飘出一团幽蓝的光雾。
光雾凝聚成一道身影。
那是个穿玄色战甲的男人,眉骨高得近乎锋利,左脸有道贯穿眉尾至下颌的疤痕,眼尾却缀着三颗金点,像被钉进肉里的星子。
他扫过众人,最后将目光钉在林尘身上,嗓音像生锈的刀刃刮过石板:“替代品。”
林尘的瞳孔骤缩。
这声音他听过——在旧王虚影里,在系统提示音的震颤里,甚至在每个他深夜练拳时,从骨缝里渗出来的低吟。
“真正的王者早已陨落。”玄甲男抬手,指尖凝聚的气劲直接穿透苏璃刚召唤出的朱雀虚影,在她肩甲上划开一道血口,“你以为那破系统为什么选你?不过是找个能装下武神血脉的容器。”
岳山的刀“唰”地出鞘,刀身燃着血红色的火:“老东西,你谁啊——”
“闭嘴。”林尘抬手按住岳山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玄甲男的气没有杀意,只有……失望?
像看着不成器的后辈。
他松开手,走向石碑,指尖即将触到“王者之冠”投影的瞬间,玄甲男突然笑了:“碰吧,看看你那点执念,够不够资格碎成灰。”
指尖相触的刹那,林尘的意识被扯入黑暗。
幻境里的天是灰的。
他站在二十岁的自己身后——那时他刚辞去保安工作,在巷口开了间破拳馆,墙上挂着父亲被围殴的旧照片,玻璃柜里摆着褪色的拳套。
暴雨砸在铁皮屋顶上,有个穿西装的男人踹开大门,指着他鼻子骂:“你爸欠的债,儿子不还?”
年轻的林尘攥紧拳,指节发白。
他想冲上去,却在触到男人下巴时顿住——对方怀里抱着个缩成一团的小女孩,正用惊恐的眼睛盯着他。
“看到了?”玄甲男的声音在幻境里响起,“你总说‘不想变成他们’,可你连‘成为自己’都不敢。”
画面骤转。
林尘站在停尸间,父亲的尸体蒙着白布,他攥着诊断书的手在抖——上面写着“晚期肺癌”。
“为什么不早说?”他对着空气喊,“为什么要去地下拳场挨打换医药费?”
白布下伸出一只手,是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