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像的手腕传来脆响,可它却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癫狂的释然:"看看你自己,为了护人变成什么样子?"它的身体开始透明,"等你知道血契术的代价......"
"住口!"林尘的拳头重重砸在镜像胸口。
这一拳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连脊椎都发出咔嗒声。
镜影像块被击碎的玻璃,碎成金芒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一段从未见过的记忆:
破旧的仓库里,浑身是血的男人(父亲)跪在地上,面前悬浮着七八个半透明的"自己"。
他的右手按在胸口,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文——每分裂出一个残魂,他的瞳孔就浑浊一分。
最后一个残魂成型时,他抬头看向镜头外的方向,眼神里全是决绝:"小尘,爹只能护你到这儿了......"
"爸!"林尘踉跄着跪地。
他的右手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掌心全是镜像崩解时留下的金芒。
苏璃的怀抱突然围过来,带着她惯用的沉水香,可他却觉得冷,冷到骨头缝里。
镜面开始发出刺耳的嗡鸣。
柳清风的铜钱护心镜"当啷"落地,他扶着善逸的肩膀,白发被镜渊的风掀起:"镜渊要崩了。"
岳山的唐刀"噗"地插进地面。
他单膝跪在林尘身侧,伸手要扶,却在触到对方后背时顿住——林尘的脊椎正在发烫,金纹顺着他的后颈爬上耳尖,像条要择人而噬的金蛇。
苏璃的骨玉突然裂开细纹。
她能感觉到镜渊的规则在崩溃,那些记忆碎片正变成锋利的刀片,在结界上划出血痕。"林尘,"她贴着他耳畔轻唤,"看着我。"
林尘缓缓抬头。
他的瞳孔里还残留着父亲分裂残魂的画面,可苏璃的右眼——那枚朱雀状的胎记正在发光,像团烧不熄的火。
"我在。"他听见自己说。声音哑得厉害,却比任何时候都稳。
镜面的裂痕突然蔓延到众人脚下。
最近的一块碎片"咔"地裂开,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岳山猛地拽住善逸后领,柳清风甩出最后三枚铜钱封住身后的裂隙。
苏璃的火焰结界"轰"地炸成火星,却在熄灭前托住了林尘摇摇欲坠的身体。
林尘的膝盖重重磕在碎镜上。
他能感觉到金纹在往心脏里钻,带着父亲残留的温度。
远处传来黑渊首领的笑声,像生锈的齿轮在滚动,可这次他没再皱眉——他终于明白,那些分裂的残魂从来不是枷锁。
是父亲用命,为他铸的剑。
镜面彻底崩解的前一刻,林尘看见苏璃的指尖亮起新的咒文。
她的唇形在说"我信你",而他胸口的金纹,正与她骨玉上的裂痕,慢慢连成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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