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什么都没有,只有星尘静静漂浮,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雨。
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虚空中注视着他们——不是恶意,也不是善意,是纯粹的、古老的好奇,像看一群蚂蚁爬上了原本只属于神的祭坛。
柳清风突然抓住林尘的手腕。
老人的手冷得像冰,却比铁钳还紧:"别信它说的永恒。"他的瞳孔慢慢恢复清明,眼底还残留着记忆的碎片,"那些宿主最后都疯了。
他们说......"他咽了口唾沫,"他们说在锁链里听见了,无数人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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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璃的骨玉"啪"地碎成齑粉。
她后退半步,撞在林尘身上,发顶的发绳散开,几缕青丝缠上他的金纹:"原初意志在靠近。"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它要我们做决定。"
林尘望着王座上的锁链。
那些暗红血锈突然动了动,像被风吹开的帘幕,露出椅面中央一道浅浅的凹痕,刚好能放下一个人的臀线。
心跳声在他耳边炸响。
这一次,他听清了那道声音里的情绪——不是命令,是恳求。
善逸的雷纹突然爆出噼啪轻响。
他猛地转头看向石台右侧,瞳孔缩成针尖:"谁!"他的刀已经拔了一半,却又僵在半空,"没、没人......"他咽了口唾沫,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总觉得......我们在被看着。"
善逸的日轮刀在掌心震得更厉害了,雷纹顺着刀镡爬上刀鞘,在金属表面炸出细碎的蓝光。
他喉结上下滚动,后槽牙咬得咯咯响——明明看不见任何东西,可后颈的汗毛却根根倒竖,像被无数双无形的手攥住了脊椎。"那、那个......"他声音发颤,眼角余光瞥见岳山刀背上的倒影,突然发现自己额角的汗珠正顺着下巴砸在石台上,"岳山哥!
你刀上......是不是有影子在动?"
岳山的刀身本映着星尘,闻言微微侧转。
银白刀光里果然浮着团模糊的暗影,像被水浸开的墨,刚要细看又散成星尘。
他眉心皱成川字,刀柄上的缠布被指节勒得泛白:"是原初意志的波动。"话音未落,他突然屏住呼吸——刀身与锁链的共鸣里,有极细的、类似心跳的震颤。"等等......"他瞳孔骤缩,刀脊重重磕在石台上,"王座里有活物!
不是灵气残留,是......"他抬头看向林尘,"是生命体征。
很弱,像快熄灭的灯。"
林尘的拳已经抵在王座表面。
青铜的凉意透过掌心渗进骨头,却比不过他此刻翻涌的心跳。
金纹从"武"字刺青处窜出来,沿着手臂爬上手背,在接触王座的瞬间突然炸开,像无数条金线扎进青铜缝隙。
他听见锁链深处传来细碎的轰鸣,像无数人同时开口,又在同一瞬间被扼住喉咙。
"你终于来了......"
低沉的声音像浸在水里,从四面八方涌进耳鼓。
林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闪过父亲临终的画面——七岁那年,血滴在他手背上的温度,父亲指甲掐进他手腕的疼,还有那句"别信命"的嘶吼。
可这道声音里没有血的腥甜,只有陈酿般的沧桑,像父亲如果活过八十岁,会用怎样的嗓音说话。
"我是最初的你。"
王座突然发出"咔"的轻响。
盘绕的锁链像被无形的手扯开,露出椅面下一道暗门。
幽蓝的光从门后漫出来,照出一道身影——林尘的呼吸在刹那间停滞。
那是他的父亲。
不是记忆里倒在血泊中、嘴角沾着血沫的男人,而是更年长的模样:眼角爬着深纹,两鬓染了白霜,却腰板挺直,目光如刃。
他穿着林尘从未见过的青衫,胸口绣着金色的"武"字,和林尘左臂的刺青一模一样。
可最让林尘心脏狂跳的,是那双眼睛——和他镜中看到的自己的眼睛,连瞳孔的颜色都分毫不差。
"小尘。"男人开口,声音里带着林尘熟悉的沙哑,像小时候父亲教他扎马步时,在他耳边纠正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