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被噎了一下,脸上的震惊迅速被狂喜和一丝贪婪取代。他忙不迭地点头哈腰:“明白!明白!兄弟们,都愣着干什么?!清点组!上仪器!防护手套戴好!小心轻放!这可都是贡献点!计分员!全程录像!按最高标准给我仔细估值!快!快!快!”他转身对着手下队员就是一通唾沫横飞的咆哮。
后勤队员们立刻如狼似虎地扑向那七堆分拣好的马蹄孛。精密的辐射检测仪发出尖锐的“滴滴”声,计分板上的数字疯狂跳动。呼喊号子的声音、沉重物品搬动的闷响瞬间充斥了原本只有挖掘声的河岸。
新一轮的挖掘在后勤队嘈杂的背景音中艰难进行。疤脸、铁塔和山狗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在冰冷的淤泥中重复着弯腰、撬挖、抛掷的动作。每一次直起身,都能感受到肌肉撕裂般的酸痛和刺骨的冰冷。岸上,黑子沉默地接应、清理新挖上来的马蹄孛,土狼则一边帮忙一边低声咒骂着破烂容器的不顺手。
当黑子带回的那些五花八门的破烂容器——包括那两条被勉强裹成巨大不规则包裹的防水布——都被塞得满满当当、再也塞不进一块马蹄孛时,后勤队那边的清点工作也接近了尾声。岸上堆积的“战利品”总量达到了惊人的地步——七个标准大皮袋,加上十几个塞得鼓鼓囊囊的帆布袋、塑胶袋、硬纸箱,还有两个臃肿的防水布包裹。铁塔和山狗几乎是相互拖拽着才从泥沼里爬上岸,一上岸就直接瘫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胸膛剧烈起伏,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铁塔更是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显然透支到了极限。疤脸最后一个上岸,他高大的身躯也微微有些摇晃,上岸时甚至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疤脸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和汗水,目光扫过那堆积如山的收获,又看向正指挥队员将最后一袋“极品”小心翼翼搬上重型卡车的王胖子。
就在这时,木香无声地靠近了疤脸。她拉了拉疤脸沾满泥浆的袖口,示意他侧过身,避开忙碌的后勤队员。
“疤脸哥,”木香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清,她指了指泥洼地延伸出去、被厚厚枯黄水草和绿色浮萍覆盖的浅水沟下游方向,
“刚才休整的时候,我去前面转了一下。”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水沟下游,大概三百米不到的地方,淤泥下面埋着东西……很多。感觉像是……变异河蚌。大的外壳直径可能超过一米,小的也有成人巴掌大。密密麻麻,铺满了沟底。”
疤脸布满血丝的眼睛猛地一凝,锐利地看向木香:“确定?危险系数?”
木香微微摇头,眼神沉静:“没有发现具有强烈的攻击性或者大型掠食者的气息。只有些小鱼虾和水虫的微弱反应。水很浅,最深只没过脚踝,就是上面这层浮萍水草太厚,盖住了。位置偏,被那些枯柳挡着,不容易被发现。我觉得……风险不大,但收获可能不小。”她补充了一句关键信息,“蚌肉能换基础积分,如果有变异珍珠……更值钱。”
疤脸脸上的肌肉绷紧了,那道疤痕显得更加深刻。他看了看瘫在地上如同死狗般的铁塔和山狗,又看了看岸上虽然疲惫但眼神依旧带着亢奋的土狼和黑子,最后目光落在王胖子身上——那家伙正搓着手,看着最后几袋马蹄孛被搬上车,脸上笑开了花。
“有多大把握?”疤脸的声音低沉沙哑。
“七成以上。”木香回答得干脆利落,“值得一试。就在下游不远,耽误不了太多时间。后勤的车装货也需要时间。”
疤脸沉默了几秒钟,眼中精光闪烁,如同在权衡巨大的风险和唾手可得的收益。终于,他猛地一咬牙,转身走向王胖子。
“王队!”疤脸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王胖子正美滋滋地看着计分板上不断跳升的总积分,闻言一愣,堆着笑转过身:“哎!疤脸兄弟!怎么了?货马上就清点装完了,放心,绝对按最高标准……”
疤脸打断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指了指下游方向:“装车还需要时间吧?我们小队,趁这点空档,去下游那片水沟再摸点‘添头’。”他故意用了一个轻描淡写的词。
“添头?”王胖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疤脸兄弟,这附近还能有什么添头?别是又发现什么好东西了吧?”他试探着问。
“好东西?”疤脸嗤笑一声,脸上那道疤痕扯动了一下,显得有几分狰狞,“就是些可能藏在泥里的河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摸点蚌肉给兄弟们加餐。怎么?王队有兴趣一起下水捞捞?这水可凉得很。”他故意把“河蚌”说得稀松平常。
王胖子一听“河蚌”,又看到疤脸那副“只是去捞点吃的”的表情,心里的警惕顿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轻视。
河蚌?这破沼泽里的河蚌能值几个钱?肉又柴又腥,只有变异大河蚌里面的珍珠值钱一点,但那东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他不觉得疤脸能遇到。
他打了个哈哈:“哎呀,疤脸兄弟说笑了,我这身板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