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寒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对了,那北境使节可还满意丞相安排的歌姬?朕记得,好像叫...绿腰?”
柳元忠的脸色瞬间煞白。江云寒满意地看着他额角沁出冷汗,继续道:“朕近日得了几株雪山灵芝,听说与雪莲同食可解百毒。丞相为国操劳,改日朕赐你一些。”
这话听着是体恤臣子,实则字字诛心。柳元忠双膝一软,险些跪倒:“老臣...老臣...”
“陛下。”兵部尚书赵德安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丞相年事已高,近日又染风寒,怕是体力不支...”
江云寒扫了赵德安一眼,后者立刻噤声,朝堂上落针可闻,众臣屏息看着这场无声的交锋。
“既如此,丞相便回府好生休养。”江云寒转身时袍角扬起一道弧线,“至于林焕一案...”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朝文武,“三日后重审。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声中,江云寒余光瞥见柳元忠踉跄了一下,被赵德安扶住,他嘴角微扬。
画面结束,系统997也收起屏幕,有些疑惑:“宿主,男主这样不就打草惊蛇了吗?那个柳元忠肯定会去销毁证据的。”
“云寒是想引这柳元忠动作。”池黎躺在床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如果所料不错,影一他们应当是派去暗中盯着柳元忠等他动作。”
系统997在空中转了个圈:“喔,这样啊,男主能成功吗?”
池黎轻轻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暗器:“不好说,这柳元忠不会那么容易露出马脚的。”
宫门外,柳元忠被人搀扶着离开后,在确定四下无人,直起了身子。
方才还面色煞白、步履蹒跚的老丞相,此刻却神色如常地整了整衣冠,眼中精光闪烁,哪还有半分病弱之态?
柳元忠冷笑一声:“倒是小看了这皇帝,既然你那么想动我,那我就给你卖个破绽好了。”
他转身对身旁的心腹低语几句,那人领命匆匆离去。柳元忠抬头望向宫墙,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陛下,这场戏,老臣陪您演到底。”
夜色沉沉,丞相府后院的密室里灯火通明。
柳元忠端坐主位,指尖轻叩酒杯,面上含笑,眼底却是一片冷意。席间坐着几位朝中重臣——兵部侍郎、礼部尚书、工部主事,皆是他的党羽。
“诸位大人,今日难得一聚,怎么反倒拘谨起来了?”柳元忠轻笑一声,白玉般的手指轻抚青瓷酒壶,琥珀色的琼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杯中发出清脆的声响。“莫非是嫌本相招待不周?”
兵部侍郎赵德明勉强扯出一抹笑,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官袍下摆:“丞相说笑了,只是近日兵部清点军械,公务繁忙,有些疲惫......”
“哦?公务繁忙?”柳元忠慢悠悠地抿了口酒,眼角余光扫过在座众人。
烛火摇曳间,他注意到礼部尚书郑修远喉结微动,工部主事王崇义指尖轻颤,户部侍郎刘文焕额角渗出细密汗珠。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不知诸位可曾听说,陛下近日在查什么?”
堂内空气骤然凝固。众人神色一僵,彼此对视,无人敢接话。
只有窗外秋风扫过竹叶的沙沙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柳元忠笑意更深,手中酒杯突然重重落在紫檀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惊得几人浑身一颤。酒液溅出,在桌面上洇开一片暗红,宛如血迹。
“本相今日请诸位来,就是想问问——”他缓缓起身,玄色锦袍上的金线蟒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俯视众人的目光如刀般锋利:“是谁,走漏了风声?”
礼部尚书郑修远猛地站起,官帽上的玉珠串剧烈晃动,在苍白的脸上投下凌乱阴影:“丞相明鉴!下官绝无二心!那批从北境运来的铁器,下官已经命人重新熔铸,绝无痕迹可查!”
工部主事王崇义也连忙附和,声音发颤:“是啊,我等对丞相忠心耿耿,怎会......那三十万两白银的账目,下官早已做了三套假账......”
柳元忠抬手打断,冷笑一声:"忠心?"他从袖中抽出一封密信,轻飘飘地甩在桌上,“那为何本相今日收到密报,说陛下已经派影卫暗中调查我们在北境的交易?密信上连交易时间、地点都写得一清二楚。”
"哗啦"一声,兵部侍郎赵德明猛地站起身,带翻了椅子。他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发颤:“这、这怎么可能......上月那批军械明明是借着剿匪的名义......”
柳元忠眯起眼,缓步绕到众人身后。他的脚步声很轻,却像重锤般敲在每个人心上。
当他的手指轻轻划过赵明海后颈时,这位沙场老将竟浑身一抖,几乎瘫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