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公拎着半人高的辣菜坛蹚过战壕,坛底磕着美制钢盔叮当响。
“山东老家的味儿,管够!”
他舀起红亮的辣白菜扣进伍万里饭盒,少年被辣气呛出泪花,雷公的烟袋锅已敲上他脑门:
“哭啥?比你在江边偷的酸杏子带劲吧?”
吃着家乡的味道,不少山东兵都哭了,现场的气氛也带动了其他地方的人。
江西的老表笑着说道,
“唉,这个时候我们那里该收芝麻了,总有干不完的农活,我好像闻到了芝麻的香味。”
“别说了,我就嘴馋这一口,辣白菜还堵不住你的嘴呀。”
坛沿凝着冰碴,那是朝鲜族阿妈连夜塞进坛的雪——防冻土法子混着辣香,暖透战士脏腑。
新兵舔着辣汁傻笑时,雷公忽然摸出油纸包的五香马肉干:
“这是军部分发给有功战士的奖励,咱们不讲究这个,
兄弟们一起分了吃,一人吃一块。”
庆功宴上,难得的出现了老乡家自己酿造的粮食酒。
隐秘处,伍千里拽住弟弟衣领,
替他解开身上的棉衣,然后就看到了他被弹片擦伤的伤口,虽然已经被棉布包裹,但还是显得有些狰狞。
:“子弹再偏三寸,你就见不到明儿太阳!”
“哥,那我算不算战斗英雄!”
万里梗着脖子:“我炸了两辆潘兴!”
月光照见兄长眼底血丝,千里突然掏出淮海战役勋章塞进弟弟掌心:
“活着,比炸十辆坦克金贵!”
在他这当哥哥的心中,他参军入伍不就是为了保护家人吗?
他不怕牺牲,他怕的就是守护不了家人。
如果他们这一代人不吃苦,难道让下一代人去吃苦吗?
酒碗相碰时,万里摸到勋章背面新刻小字——
“赠万里:先保命,再杀敌”,喉头辣椒混着泪咽下,烧出滚烫的甜。
指导员梅生借篝火展平烧焦半角的女儿照片,上海弄堂的石库门背景被弹孔穿透。
雷公用刺刀削出木相框:“等打完仗,老子给你刻个檀木的!”
平河默默递来丝绸降落伞布——原是打算裹狙击枪的,此刻轻覆照片:“防潮。”
梅生忽然轻哼《茉莉花》,吴语软调混着朝鲜风雪,万里惊奇发现,
指导员刺刀尖正无意识在雪地勾画“囡囡学步图”。
指导员肯定很想女儿和妻子呀。
……
在西线的第1次战役结束的时候,东线那边其实也差不多了。
东线的主要指挥官分别是郑大龙和苏玉,这下子美军可惨了,碰到了国内最能打的两位主帅。
24军作为志愿军十三兵团最年轻的部队,在郑大龙和苏玉的率领下誓要打出威名。
战前,两人亲率侦察队两次潜入朝鲜勘察——
郑大龙化装成商贩,还派手下用烈酒换得韩军布防图。
苏玉带测绘组翻越狼林山脉,手绘等高线地图标注险要隘口。
部队充分利用东北边防经验,将雪地行军装备改良到极致。
防滑铁爪,鞋底绑自制锯齿铁片,攀冰坡如履平地。
无声滑橇,用缴获的美军帐篷布改制雪橇,夜间机动噪音低于40分贝。
10月25日,24军先头124师以每夜60公里速度强行军(全军日均负重65斤)。
创下志愿军机动纪录。当韩军首都师懒散北进时,24军两个营已如钢钉楔入要地:
在黄草岭上,370团2营炸毁唯一公路桥,用冰瀑地雷阵阻滞敌坦克,冰层埋炸药+碎石,引爆后碎石如霰弹横扫敌军。
372营抢占反斜面工事,将美制迫击炮架在崖顶,炮弹垂直坠入韩军行军队列。
苏玉下令:
“放近到50米!用刺刀给敌人量量胆!”
战士将辣椒粉混合炸药装入油桶,气浪卷起呛人红雾。
新兵胡国柱趁敌窒息翻滚,用美制火焰喷射器焚毁12门榴弹炮。
郑大龙在电台里笑骂:
“咱们得收着点打了,别把敌军给吓回去了。”
在这两位的研究下,志愿军的坑道战术玩的是炉火纯青,而且还开发出了很多新的套路。
当面的韩军首都师在发现了中国军队已经到来之后,居然大为惊吓,以至于停下脚步原地不动了。
25、26日两天,韩军一直龟缩在自家阵地上,没有发起大规模进攻。
为了勾引敌人出来方便歼灭,24军干脆主动放弃了前沿的芳草岭阵地。
然而,首都师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反正就是小心翼翼,一步步龟缩前进。
直到28日,南3师奉命接替首都师进攻黄草岭之后,两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