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身上出现的特质,已经超出了他们现有的战将级,甚至人类的范畴,这不再是简单的“天才”或“奇遇”可以解释,更像是一种触及到某种禁忌或未知领域的变化。
李清明坐在主位,双手交叉抵在下颌,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已经暗下去的屏幕,仿佛还能看到夜辰那双燃烧着金焰的瞳孔。
他脑中飞速回放着每一个细节,从夜辰最初的气息变化,到与源兽的野蛮肉搏,再到最后镇压明成时的冷漠……
这一切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他不得不正视的可能性。
他是一个老人了,正因为是一个老东西所以他了解的东西很多,也更能根据那一丝丝异常猜出一些深层的东西。
而坐在他身旁的唐振华,则显得平静许多。
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场每一位将领的脸庞,将他们或惊疑、或凝重、或若有所思、甚至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贪婪或忌惮尽收眼底。
他心中了然。
这一天,他早就预料到了。
当夜辰这个变数出现在棋盘上时,就注定了会引起波澜。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着,想看看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哪些人会按捺不住,哪些秘密会浮出水面。
“人心不古...”
唐振华在心中默念,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冷意。
“也是时候该冒头了。”
营帐内,寂静依旧,但在这寂静之下,却是暗流汹涌。
夜辰的异常表现,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才刚刚开始扩散。
就在帐篷内凝重的气氛几乎要凝固,几位心思各异的将领嘴唇微动,似乎准备将话题引向那个敏感的方向时——
帐帘被一只布满岁月痕迹、却稳定如山岳的手轻轻掀开。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
刹那间,整个指挥帐内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念头,仿佛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硬生生咽回了喉咙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聚焦在那道身影之上。
唐老爷子?
那位常年如同雕像般镇守在最高城墙之上,笑看众人却对城内事务几乎从不直接干涉的人族最强者——唐啸!
他今日竟破天荒地离开了城墙,降临于此!
唐啸的穿着简单得近乎朴素,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麻衣,针脚甚至有些可以说丑陋,但能看出是手工缝制,且年代久远。
只怕衣龄恐怕比在座许多将领的岁数都要大,但他却一直穿在身上。
唐老爷子并不显得瘦弱,身形依旧挺拔,岁月的风霜刻在他的面容上,却带不走那双眼中蕴含的、如同星空般深邃广袤的力量。
他只是背着手,平静地迈步走入,甚至没有刻意释放任何气息。
然而,就在他踏入帐内的一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厚重如太古山岳般的无形压力,便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充斥了每一寸空间。
这不是威慑,更像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所带来的天然压迫。
帐内这些平日里叱咤风云、身为战神级中流砥柱的老将们,此刻一个个竟感觉呼吸都有些凝滞,仿佛置身于万米深海,周身被无形的力量所包裹,连体内的源能运转都变得晦涩了几分。
他们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神情变得无比肃穆,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唐啸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终似乎在那已经暗下去的全息屏上停留了一瞬,那里曾映出夜辰狂放的身影。
他了解这个孩子吗?其实不了解。
但他十分了解另一个孩子,那是他曾经的希望也是愧疚...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力量:
“这个孩子……不错。”
只有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说完,他没有再看任何人,也没有等待任何回应,就如同他来时一样,转身,不疾不徐地走出了指挥帐,身影消失在门外,想必是再次回到了那高耸的城墙之上,继续他永恒的守望。
唐啸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前后不过短短十几秒的时间。
但帐内的气氛,已然彻底改变。
之前那些蠢蠢欲动、想要深究夜辰身上秘密的念头,此刻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强行压下。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读懂了同一个信息:
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至少,在明面上,不会再有人敢轻易拿夜辰的异常来说事,更不敢以此为借口去做些什么。
因为,那是唐老爷子亲口说“不错”的年轻人。
在这座人类最后的堡垒之一,唐啸的意志,就是最高的准则之一,无人敢于公然挑战。
坐在一旁的唐振华,心中也是微微一惊。
他没想到,大哥,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