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皮肤上不断绽开新的伤口，粘稠发黑的血液带着一股腐臭味滴落在地。
夜辰静立在屋顶，透过全视之眼冷漠地注视着下方。
屋内的一切清晰可见。
“浑身上下，怕是没一处干净地方了……这血恐怕也带毒。”
即便胜券在握，夜辰依旧保持着高度警惕。
一个被逼入绝境的觉醒者，临死前能爆发出何等破坏力，谁也说不准。
“他的后手到底是什么？”
夜辰眉头紧锁，目光紧随屋内那道艰难闪避的身影，但从目前来看，对方似乎真的已黔驴技穷。
是自己太过谨慎，还是他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夜辰……我知道是你。”青鬼的声音带着嘶哑的喘息，他似乎累了，仅存的几株绿植覆盖在身上，勉强抵挡着无形的斩击，“呵呵……没想到，你居然还敢回来？”
“回来又如何？”见身份被点破，夜辰也不再遮掩，声音透过屋顶传来，身影随之出现在屋内，“你们能奈我何？”
眼前的青鬼源能枯竭，气息萎靡，身上那股熟悉的阴寒源能波动，让夜辰立刻认出这是殷恨天的手笔。
看他这副惨状，夜辰不禁心想，若当初没有陆擎苍出手，自己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青鬼仿佛彻底放弃了抵抗，瘫坐在血泊之中，惨笑道：“呵呵……我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仇吗？值得你专门跑回来杀我？”
“别自作多情，”夜辰冷声纠正，“顺路而已。要怪，就怪你受伤的时机太巧了。”
说罢，他隔空扼住了青鬼的脖颈，一如当初在囚车中对方对待他那般。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锋。
“你似乎没什么话想说？”夜辰问道。
青鬼嗬嗬地笑了起来，血沫从嘴角溢出：“说了……你会放过我？”
“不会。”夜辰回答得干脆利落。
“那不就得了……”青鬼喘息着，“不过……你就这么确定，我没有别的手段了？甘心让我这么轻易死去？”
夜辰没有说话，但空间感知已如同最精密的雷达，一遍遍扫描着四周每一寸空间。
即便对方的性命就在自己一念之间，他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你确实……很谨慎，也很自信。”青鬼的声音忽然变得诡异起来，“当然，你说的也不错……我确实，还有最后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夜辰心头警铃大作。
下一刻，异变陡生！
覆盖在青鬼周身、以及盘踞在墙壁上的所有诡异绿植，如同充气般骤然疯狂膨胀！
一股极其恐怖、极不稳定的源能波动从中爆发出来！
夜辰瞳孔骤缩，空间之力瞬间切开覆盖在青鬼胸前的植物，皮肉——一个他十分熟悉的金属装置暴露出来！
源能炸弹！
他太清楚这玩意的威力了！
“我操！”
夜辰怒骂一声，想也不想，瞬间发动空间跃迁，试图脱离爆炸核心范围！
“一起死吧！！！”
青鬼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竟爆发出最后一丝源能，借助绿植的特性，一把死死抓住了夜辰的脚踝！
夜辰毫不犹豫，手起刀落，空间之力如利刃般斩断那只枯萎的手腕！
但就在他身形开始模糊、即将消散的刹那——
轰！！！！！！！！！
炽烈的火球如同小型太阳般腾空而起，巨大的黑色蘑菇云瞬间吞噬了整片区域！
恐怖的冲击波将无数房屋夷为平地，震耳欲聋的巨响撼动了方圆数公里！
远处，一片倒塌的废墟猛地炸开，夜辰的身影踉跄着出现。
他浑身焦黑，后背的伤势更是触目惊心，腹部的裂口不断渗出鲜血，那是被爆炸飞射物贯穿所致。
但这些都不是最麻烦的——最糟糕的是他的状态。
在空间极不稳定、源能狂暴混乱的爆炸中心强行进行空间跃迁，对身体和本源的损耗远超想象。
闹出这么大动静，必然惊动了无数人。
这下好了，青鬼是死了，可他自己却成了那个需要亡命奔逃的人。
“死都不让人安生！”
夜辰低声咒骂，强忍着剧痛，选定一个方向急速遁去。
途中，他摸出通讯器，拨通了寒星的号码。
“喂？啥事？下班时间到了，有工作明天再联系。”寒星慵懒的声音传来，背景音还有小电驴的嗡嗡声。
“青鬼死了。”
“哦，好的……啥？！青鬼死了？！”寒星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这特么才多久？！”
“尸体你们还要不要？”
夜辰沉声问，气息有些紊乱。
“要啊！为什么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