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一战已经无可避免了。
“是啊……”
向天歌的低语几不可闻。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空间如同被无形巨爪撕裂，粘稠如墨的黑暗源能瞬间奔涌而出，化作一个巨大的囚笼，将两人所在的空域彻底吞噬、隔绝！
这不是杀招，而是界限——一个将两位称号级存在恐怖力量碰撞的毁灭性余波，死死锁住的界限！
对于他们这种层次的家伙来说，外散的源能除了虚张声势之外并无多大作用。
猿圣冰冷的兽瞳锁定向天歌的一举一动。谈判破裂的瞬间，属于远古凶兽的原始凶性便已彻底释放。
但这并不妨碍它思考眼前人类的举动，是一次近距离观察人类顶尖战力的绝佳机会。
“你……很在意这些……虫子？”
它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
在它眼中，下方浴血奋战的觉醒者，抑或是随它而来的源兽大军，皆如蝼蚁般渺小。
它们的生死，对它而言毫无意义。
但这人类，似乎……在保护他们？
暗黑结界之下，失去统帅的兽群彻底陷入混乱。
此起彼伏的嘶吼响彻荒野，倒毙的源兽尸体被同类疯狂撕扯、吞噬，甚至为争夺一口血肉而互相残杀、啃咬——这是低等兽群最原始、最血腥的吞噬进化。
而那几头蛰伏的战神级源兽，眼中凶光毕露，体表的伤痕早已愈合，它们压抑着沸腾的兽性，焦躁地等待着苍穹之上那最终裁决。
“嗡——！！！”
一声撕裂灵魂的巨大颤鸣骤然炸响！
天边，那根曾击碎黑幕的骨白巨棍，仿佛跨越了空间，瞬息而至！
嗤啦！
向天歌布下的暗黑结界应声被洞穿一个巨大豁口，尽管豁口瞬间弥合，但谁都看得分明——那笼罩天地的黑暗，正在肉眼可见地变淡！
这并非意味着向天歌落于下风，却无比清晰地昭示：此刻的他，已无暇他顾，必须倾尽全力，应对眼前这尊恐怖的存在。
战场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诡异平静。
无人知晓下一秒是生是死，暗黑结界隔绝了所有恐怖的波动。
觉醒者们紧握武器，严阵以待，无人后退——谁也无法保证，下方那些躁动的源兽还能按捺多久。
就在这时，凌云霄眼神倏地一凝！
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毫无征兆地袭来，他几乎是本能地，一层薄而锐利的小型结界瞬间张开，将夜辰、慕晚星和自己笼罩其中。
砰…咚！
一声极其微弱、几不可闻的搏动声，如同遥远的心跳，在结界内响起。
凌云霄脸色剧变！
“糟了！”
他猛地扭头——只见夜辰面色扭曲，痛苦地捂住胸口。
丝丝缕缕虚幻的暗黑源能，正不受控制地从他周身丝丝逸散。
同一瞬间。
轰隆隆——！！！
苍穹之上，那道巨大的暗黑结界如同脆弱的琉璃穹顶，轰然破碎，两股足以令天地变色的恐怖气息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碾压而下，笼罩四野八荒。
一道混合着凶狠、暴虐、狂放的冰冷目光，如同实质的利箭，自高空穿透烟尘，死死锁定了他们的位置。
凌云霄瞳孔猛缩！
他清晰地看到，那猿猴原本银灰色的毛发，此刻竟流淌着丝丝缕缕的金辉，它周身的气息，也由之前的古朴内敛，彻底转化为一种蛮荒、暴戾、肆无忌惮的狂放！
那根骨白巨棍被猿圣随手掷出。
在凌云霄的感知中，巨棍仿佛无视了空间距离，刹那间已至眼前，诡异的是，其上竟没有丝毫能量波动与杀意，仿佛只是投来一根寻常木棍。
无他——
嗡！
一道深邃的暗黑之门毫无征兆地在前方虚空裂开，一只完全由凝练到极致的暗黑源能构成的巨手从中悍然探出，五指箕张，一把“攥”住了那根袭来的骨棒。
手与棒接触的刹那！
滋啦——！！！
两者之间的空间仿佛被彻底抹除，形成一个绝对的真空地带，极致压缩、碰撞的源能疯狂撕扯着现实。
四周的空间如同被重击的琉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寸寸龟裂、塌陷。
随着双方力量的持续角力，一点深邃到吞噬一切光线的奇点凭空诞生，紧接着，恐怖的吸力爆发，一个小型黑洞被硬生生“拉扯”出来。
它贪婪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碎石、烟尘、甚至逸散的能量，在两股无上伟力的“喂养”下，黑洞如同活物般急速膨胀。
空间的自我修复速度，远远跟不上这毁灭性的持续崩坏。
“吼——！！！”
仿佛收到了总攻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