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镇海的话音刚落，大殿内死寂了片刻。
随即，一股狂暴灵气轰然爆发。
“荒谬！”
一位白发族老怒喝出声，他胸口起伏，指着云生。
“启明帝君何等人物？那是终结黑暗，为我人族奠定万载基业的至高存在！”
“早在无数年前便已超脱此界，踪迹缥缈！”
“你竟敢在此大放厥词，冒充帝君？！”
另一位族老也沉着脸，语气森寒。
“况且，古老传闻有载，帝君心系人族，为谋万年和平，于域外妖族圣地与妖庭之主鏖战。”
“最终……力竭道消，帝血洒遍星河，已是为我人族捐躯！”
“你一个来历不明之人，也配玷污帝君英名？！”
“对！帝君早已陨落域外，此事虽未广泛流传，但我秦家古籍中有隐约提及！”
“你究竟是谁？有何图谋？”
质疑声此起彼伏。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是啊，那等传说中的神话人物，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秦家核心大殿，还如此年轻？
秦凌云也被族老们的怒斥带动了情绪，从懵然中挣脱，看向云生的眼神充满了警惕。
启明帝君是他从小听到大的传说，是心中至高无上的偶像，岂容他人冒充？
秦镇海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惊涛骇浪。
他上前一步，目光紧紧锁住云生。
“阁下，无论你是谁，启明帝君于我秦家，于整个仙朝，乃至天下人族，皆是信仰所在！”
“其功绩如山，其恩德如海，不容丝毫亵渎！”
“若阁下今日不能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证明你所言非虚……”
他周身气息再次升腾，虽然明知不敌，但眼中却燃起一股玉石俱焚的火焰。
“即便我秦家今日倾尽全族之力，血溅五步，也定要扞卫帝君清誉，让宵小之辈付出代价！”
“此非匹夫之勇，乃是我秦家立于世间的脊梁！”
殿内所有秦家人，包括秦岳和秦凌云，闻言皆是心神一凛，随即灵力隐隐共鸣，做出了拼死一战的准备。
先祖荣耀与信仰，值得他们用生命去扞卫。
面对这剑拔弩张、群情激愤的场面，云生没有丝毫反应，只是微微一笑。
随后，他轻摇了摇头，目光扫过众人。
他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压过了所有的怒意与灵力波动。
“我来此。”
“并非为了向你们证明我是谁，也并非为了求得你们认可，或是重获什么身份地位。”
他顿了顿，声音仍旧平静。
“我只是故地重游，想看看昔年小姨和兄长们生活过、守护过的地方，如今是何模样。”
“见这山峦依旧，殿宇犹存，阵法运转尚好，后人勤勉，我便已心满意足。”
他的目光再次掠过秦镇海、秦凌云，以及那些怒目而视的族老，微微一笑。
“至于你们信与不信，于我而言，并无分别。”
“时光长河奔流不息，故人皆已作古，名号也罢，传说也好，不过是河床上的些许砂砾。”
“我告诉你们这些，也只是一时感慨，并非需要你们以老祖宗之礼相待。”
这番话，意境超然，全然不似世俗中人，更让秦家众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
仿佛他们所在意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尘嚣。
说完，云生不再理会众人，准备离开，但离开之前忽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微微侧头，目光穿透大殿的重重壁垒。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轻声说了一句在秦家众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
“二哥，好久不见了。”
话音刚落，不等任何人反应，云生的身影，从衣角开始，竟如同被风吹散的青烟，一点点变得虚幻。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声无息地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没有空间波动，没有灵力涟漪，仿佛他从未真正存在于那里，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幻影。
大殿内，再度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只剩下秦家众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面面相觑的茫然。
“走了？”
秦凌云呆呆地问。
秦镇海脸色变幻不定，他第一时间全力感知，甚至再次催动家主印信沟通大阵。
片刻后，这才确认那股深不可测的气息确实消失了。
如同水滴归于大海，再无踪迹。
“家主，这……”
族老们看向秦镇海，愤怒未消，但更多是后怕。
此人来去无踪，手段莫测，若真有恶意，秦家恐怕……
秦镇海抬手制止了众人的议论，沉声道。
“加强戒备，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