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鲁泰和周虎仍像两头犟牛般互相抵着,对周围的劝解充耳不闻,誓要分出一个高下的架势。
尽管赵鸣对自己燕王卫赢得这场私下决斗,与有荣焉。
但在这种场合下,他还是板着脸,提着马鞭走到两人面前,目光先落在周虎身上。
“周虎,你是燕王卫的典军队长,任由手下跟人私斗?还亲自下场,你忘了殿下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
周虎闻言,想着挣开鲁泰攥着自己衣领的手,一连试了两下都没能成功,只得侧头看向赵鸣,一脸苦笑道。
“赵校尉,是属下没管好弟兄们,可这事……”
周虎原本还想解释一下,这次冲突乃是鲁泰率先动手推人在先。
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但只要动手了,再多的解释也苍白无力。
军中最重纪律,私下斗殴,无论起因如何,参与者皆难逃责罚。
更何况,这时候说这些,还有挑衅的嫌疑。
赵鸣岂会不知其中原委?
但他要的是立刻平息事态,而非评判是非。
他马鞭虚点一下周虎,截住话头。
“有什么事,之后自有军法官有殿下论断!现在,带着你的人,立刻退回本阵!”
说话间,赵鸣的视线转移到鲁泰脸上。
看着还死死攥着周虎衣领、怒气正盛的鲁泰。
赵鸣的语气沉了几分:“鲁校尉,你还要攥到什么时候?如今胜负已分,还不松手吗?”
说到这,赵鸣上前一步,眼睛盯着鲁泰的眼睛,补充道。
“莫非,真要等到李靖总管来了,看你们这副模样,连带着定襄道府兵的脸面,都要被你们丢尽了!”
“我还没输,为什么要松手?”
听到赵鸣的话,鲁泰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对赵鸣的话极为不满。
他猛地拽了拽周虎的衣领,将人拉近几分,虬髯下的脸涨得通红。
“刚才不过是混战,谁胜谁负还没定数!真要分高下,我定要让他知道,定襄道的兵不是好欺负的!”
周虎被拽得踉跄一步,却没再挣扎,只是无奈地看向赵鸣。
赵鸣皱紧眉头,语气更沉:“没输?那看看你的身后吧?”
赵鸣的这句话让鲁泰心头一沉,有些疑惑的他下意识地侧过身,顺着赵鸣的目光看向身后。
这一看之下,方才那股子硬气像是被扎破的皮囊,一下子就泄了大半。
只见他这一营的府兵东倒西歪地散在地上,有的捂着胳膊哼哼,有的揉着膝盖,龇着牙。
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人,互相搀扶着才能勉强站稳,丢盔弃甲者不计其数,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规整模样?
再看燕王卫那边,虽也人人带伤,却依旧坚持着站了起来,哪怕有人站得颤颤巍巍,也没一人瘫坐在地,眼神里的锐气虽减,却依旧透着股不服输的劲。
“这……”
鲁泰张了张嘴,松开了揪着周虎衣领的手。
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踉跄着后退半步,露出一脸的颓废。
在内心深处,他一直认为大唐府兵天下无敌,关中府兵更是无敌于大唐。
“不...不对!”
下一刻,只见刚才还一脸颓废的鲁泰,又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的迷茫被一股执拗重新点燃。
“不能这么算,我们没输!”
他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却依旧坚定。
“我们长途跋涉,远道而来,连一盏茶的休息时间都没喘匀,刚扎下营就被你们拉着起了争执,身子骨还没舒展开。”
“而你们养精蓄锐多日,以逸待劳,赢了也不光彩!”
鲁泰往前踏了一步,虬髯下的脸涨得通红,目光扫过燕王卫队列里那些虽带伤却依旧挺拔的身影,语气里满是不甘。
“真要比,也该等我们歇够一日,让弟兄们缓过劲来,再在校场上堂堂正正分高下!到时候若是输了,我鲁泰二话不说,不仅我这胡子你们想怎么剪就怎么剪,定襄道的弟兄们也全听你们的规矩。”
“可若是赢了,往后就别再拿‘卫生’当由头,逼着我们改习惯!”
“还想打?”
“就算让你们休息一年,你们也打不过我们,我们一百多人,打你们五百多人,还好意思说什么以逸待劳?”
周虎身后,一个脸上带伤的年轻燕王卫忍不住高声反驳,声音里满是傲气。
“打仗的时候,突厥人会跟你讲‘以逸待劳’不公平吗?我们一百对你们五百还能站着,就是实力!”
一听到这话,府兵那边的人不乐意了。
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包围圈外面的府兵听到燕王卫的人这么拉踩,瞬间炸开了锅。
当即有人站出来怒声骂道:“你小子懂个屁!我们一路从白道赶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