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五千骑兵!” 辛獠儿连忙接话。
李恪点了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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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以十倍兵力差距,达成此等战果,已算超额完成战略目标。颉利弃众而逃,非你们之过。”
说到这,李恪担心两人仍陷在 “未擒颉利” 的自责里,便放下茶杯。
起身走到两人面前,将两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的手指触到两人甲胄上的冰凉,还有未清理干净的沙尘,语气又温和了几分。
“打仗这种事,从没有百分百的胜算,能在十倍兵力差距下,把颉利的主力打垮,逼得他只能带着残兵逃走,这已经是硬仗、胜仗。”
“说句不怕丢人的话,就算是本王亲自带兵去堵截他,也未必有你俩做得更好。”
在唐俊悟与辛獠儿眼中,李恪一直是一位赏罚分明的主将。
虽说年纪不大,但自带一种亲和、友善、压迫、威严,以及神秘等诸多矛盾却又和谐融为一体的主帅。
此刻听他竟以自身做比,说出如此坦诚甚至近乎“自贬”的话语。
唐俊悟与辛獠儿两人都愣住了,两个大男人,眼眶瞬间发红发热。
只觉得胸膛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一股滚烫的热流自心口涌起,瞬间冲散了所有的不安与惶恐。
他们跟随李恪时日不短,深知这位年轻主帅骨子里的骄傲与坚韧,何曾听过他这般自辱的话?
两个人喉头动了动,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辛獠儿这个在朔方草原长大,骨子里崇尚铁血和强者的汉子,此刻只觉得鼻尖酸涩得厉害。
他猛地一抱拳,甲叶铿锵作响,声音因极力压抑情绪而显得格外粗粝沙哑。
“殿下!末将……最笨,也不会说话,往后只要殿下一声令下,刀山火海,末将绝不皱一下眉头!”
旁边的唐俊悟虽不似辛獠儿这般情绪外露,但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下颌也泄露了他内心的激荡。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殿下信重,末将万死难报!末将愿与辛将军一同,为殿下前驱,必不叫那颉利老儿再有喘息之机!”
两人目光灼灼,之前的颓丧与惶恐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点燃的、近乎燃烧的忠诚与战意。
有种殿下待我如国士,我等唯有以死效命,方能报此知遇之恩的意思!
“你们俩这是干什么?
李恪看着两人眼中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炽热,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他伸手,再次拍了拍二人的臂甲。
“要你们赴汤蹈火的日子还在后头,现在,先坐下,把茶喝了,暖暖身子。”
说到这,李恪将两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目光落在辛獠儿护肩上的裂痕与唐俊悟小臂上包扎白色绷带上。
再加上两人未曾换洗衣服,身上的衣服还带着厮杀后的尘土与干涸的血迹,混合着汗水的味道隐隐传来。
刚才因为将注意力放在两人自责的情绪上,未曾留意。
现在见两人放下心中的包袱,李恪这才注意到他们的狼狈,眉头微微蹙起。
“你们俩倒是能耐,身上带着伤还硬撑着来请罪,就不知道先找军医处理?”
辛獠儿闻言,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局促地笑了。
“殿下,末将这不是怕您等着嘛……再说了,我们这点小伤不碍事!”
唐俊悟也跟着点头,语气带着几分固执。
“殿下,末将二人想着先向您禀报战况,再请领责罚,这些小伤……晚些处理也无妨。”
李恪见两人这副 “轻伤不下火线” 的模样,又气又笑,伸手点了点他们。
“你们啊,把自身‘职责’看得这般重,本王很喜欢,有你们这样的部将,是本王之幸。”
李恪语气里满是认可,可下一句,却话锋一转,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认真。
“但正因你们是本王倚重的臂膀,才更该保重自身。一具完好无损的躯体,远比带着暗伤的病体更能替本王斩将夺旗,开疆拓土。若是连身子都垮了,往后谁来替本王扛枪守边疆?”
“不要忘记了你们也是血肉之躯,不是什么铜头铁臂的神兵。”
说到这,李恪又伸出手指,指了指唐俊悟和辛獠儿布满血渍和泥浆的衣服。
又用右手手掌,在自己的鼻子旁,使劲的扇了扇,一脸嫌弃的说道。
“本来,还想让你们仔细说说碛口之战的经过,以及颉利突围的细节。”
“现在嘛!”
李恪故意皱紧了眉头,做出一个夸张的嫌弃表情.
“还是免了吧!就你们这一身味儿,别说仔细说了,怕是刚多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