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北有已经绕后的定襄道行军,和妙算无双的英国公李绩,率领的通漠道大军。”
“至于南边,有我们和华州刺史霍国公驸马,柴绍率领的金河道行军,紧追不舍。颉利可汗现在就是只困兽,蹦跶不了几天。”
张宝相恍然大悟,点头道。
“还是总管看得透彻!属下倒是急了些。只是,难道咱们就守在这西南隘口,等着颉利自投罗网不成?”
“谁说我们就干等着?”
李道宗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张宝相。
“这两天,本总管不是让你向北边多撒上一些斥候,前去探查情况吗?你以为我只是单纯的让你找突厥人的逃兵吗?”
张宝相这才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
“原来总管早有打算!属下这就去传令,再多派些人往北探查!"
说完,烤羊也不吃了,站起身就往外走。
“别急。”
见到张宝相为了抓住颉利可汗,烤羊都不吃了,李道宗也是一阵失笑,连忙将他叫住。
他撕下另一条羊腿递过去:"吃饱了才有力气打仗!"
又压低声音道:"你让斥候重点查..."
只是,还没等李道宗的话说完,营寨外就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斥候飞奔进帐,单膝跪地。
“总管!昨日子时,燕王李恪麾下唐俊悟、辛獠儿两位部将,合兵一千三百骑,在黄河碛口,成功伏击想要北渡黄河的颉利可汗率领的残军!”
“不要说这些废话,具体情况呢?颉利可汗有没有被擒下?!”
张宝相猛地攥紧了手中的羊腿,打断了斥候的禀报。
拽着羊腿的指节微微泛白,方才的闲适瞬间被急切取代。
帐内的篝火明明灭灭,映得他眼中满是焦灼。
若能擒下颉利,这场灭突厥之战便算真正落幕。
斥侯额头渗着汗,连忙抬头回话。
“回副总管!颉利没被擒住!尽管仗着出其不意,但双方兵力相差悬殊,颉利可汗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心,趁着混乱,带着大约四千的骑兵,继续往北逃窜而去!!”
“碛口!向北?”
听完斥候的话,刚才异常可口的岩羊,瞬间变得味同嚼蜡。
李道宗猛地将羊腿搁置在矮榻上,起身来到帐内悬挂的地形图前。
仔细看了一眼碛口的位置。
随即弯腰,拿起一只狼毫笔,粗放地往墨水中一蘸,在地形图上白道川的位置处重重画了个圈。
“颉利往北逃,必走白道川!”
张宝相凑过来一看,眼睛顿时亮了。
“总管是想让咱们去白道川堵颉利可汗?”
“没错。”
李道宗直起身,语气斩钉截铁。
“一个时辰后,你整顿好五千轻骑,备足两天的干粮,率先到白道川西南侧的峡谷设伏。”
李道宗手指落在地形图上,到白道川前一个悠长峡谷,指尖重重一点。
“我随后率主力跟进,与你形成掎角之势。记住,见到突厥溃军先不要着急发动进攻,等我方主力赶到后,再前后夹击,以防颉利可汗再次断尾求生,又让他给溜了!”
听完李道宗的部署,张宝相紧绷的脸色终于舒展了些,他用力点头。
“总管想得周全!末将这就去准备,定把那峡谷守得严严实实,绝不给颉利半点溜走的机会......”
“总管,还有一个情况,属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就在李道宗和张宝相商议停当的间隙。
跪在地上的斥候,突然犹豫着开口,声音带着几分迟疑。
听到斥候的这句话,李道宗的眉头当即就皱起来。
在主帅商议军政大事的时候,贸然开口打断,本就是大忌。
好在李道宗也不是那种苛责下属的将领,见斥候脸色犹豫,双手紧攥,不像是故意扰乱,便压下了心头的不悦,沉声道。
“都到这时候了,有话直说,不必迟疑!”
斥侯咽了口唾沫,这才抬头看向两人,语气更显谨慎道。
“一个时辰前,末将在来的路上,发现,距离我们相聚四十里的通漠道大军,拔寨向北行军了。”
“就连离我们最近,由柴绍驸马率领的金河道大军,也在向我们靠近,属下在想..."
这个聪明机警的斥候,说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
但李道宗和张宝相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眼睛都亮了起来。
若是刚才还有猜测的成分,现在他们两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李绩和柴绍一定是知晓了颉利可汗的位置。
并且,就在白道川。
李道宗最后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