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计划里,这是个类似美联储的机构。
“胡闹!”徐元说:“若是银子花出去了,存银子的来提又给不出来,那朝廷信用何在?”
老头毕竟是老头,还是有些眼光的。
徐骄说:“所以要官民联营,票号收钱,兑钱,放贷。银票的印制由户部掌管,要印制多少,则由票号根据存银核定,主要要是互相监督,当然票号的主要目的还是为民为国的。”
“官民联营,好稀奇的词。”徐元说:“官有了,民该谁来。”
徐骄说:“我的意见,自然是由我这个驸马来了。只要颁布相应的法律,这件事就能做成。到时候修桥铺路,打通南北东西,商贸繁荣,税收增加,票号赚钱,国库充实,民生富足。别说天灾人祸,就是贪污腐败,这天下也不容易乱。不但利国利民,还大利子孙。”
大利子孙这四个字,太有说服力了。
明居正也说:“桑皮纸,微雕等工艺,全都交给户部。只要颁布相应的法律,比如桑皮纸不得民间制作,伪造银票等,皆为死刑。民间借贷非法,等等等等,我都已具陈。诸位大人看过之后,若还有不明白的,我和徐骄可以当场解释……”
关上门,军机处几位大员问了半天,越问越觉得这是好事。尤其徐骄承诺,官民联营。民不只是他自己,各位大人都可以参股嘛。富贾巨商,也可以出资。但为期一个月,过期不候。
人的欲望很简单,权,钱,色,仅此而已。但不满是向上的车轮,欲望是无止境的。没人会嫌自己的官大,嫌自己的钱多,嫌自己的女人太漂亮。
徐元很清楚这件事的利弊,如果全由朝廷掌控或许会更好。官民联营,等于侵蚀朝廷的权利。但徐骄和明居正阐述的,又极其有道理,可为长远之计。
而且他也不觉得这长远之计是为民为国的,私心,才是人的本质。但他早就决定了支持,钱对一个家族太重要了。在某个层面上讲,金钱和权力是相等的,否则,这些位极人臣的,又何必去贪呢?
具陈以凑,众人去见明帝。明帝的身体似乎又开始不好,只说了句:“军机处若觉妥当,直接施行吧。打通南北陆路,乃国之大计。”
对于明帝来说,打通南北东西,大军所指,不怕任何地方有不臣之心。这才是最重要的。
军机处召集各部三品以上官员,共同商议细节。徐骄知道,这事儿算是定了,军机处同意,那些官员,也只是将计划更完美一些。
想不到这么大的事,轻松办妥。
明居正对他说:“恭喜你,从此愿望达成,富可敌国。”
徐骄笑道:“我也恭喜你,从此一手刀,一手银,权倾天下。”
两人开怀一笑。
明居正说:“这是第一步,手里有钱,才能做善事。只是有权,还不够。对了,你去过三江会所,李渔什么反应。”
“他很意外,你小心着点。”
“那倒不用,我死了,对付三江王的计划还会继续实施,因为,那也是明帝的心病。最好的办法,不是杀了我,也不是杀了你,而是……”
“这本就是他们要做的。”徐骄说:“这个陷阱,我已经说给公主怜听。夭夭如果知道,太庙祭司之后,王子渊会是储君,他们一定不能再忍。因为,一旦王子渊继位,天涯海就会借助朝廷势力,将天遗族赶尽杀绝。”
“嗯,这是可以想象的。”明居正说:“如果不是事先得知其中隐秘,你我现在还都蒙在鼓里。你知道么,为了让夭夭他们放弃戒心,明帝要分封王子渊崖州。”
徐骄愣了一下:“这好像是安慕海最初的想法,那时候,明帝要立王子淇为储——不对,你说,我们是不是都被海后玩了。争位,陷阱什么的,全是假的。他真正的目的一直都是分封崖州,静观时局。因为这本就是安慕海的计划,而海后对安慕海的信任,几乎等同于承诺。”
“可当时是王子淇立储无望……”明居正意识到了什么:“之前,你和安慕海夜闯皇宫。是去杀明帝,还是王子淇……”
徐骄想了想:“明帝!”
两人立刻想到了同一个问题:当时,若只是争位,杀了王子淇就可以。王子淇一死,储君人选也只能是王子渊。可安慕海,为什么第一个想杀的是明帝呢?
那晚若不是正巧遇上王子淇,王子淇不死,杀了明帝,岂非正好帮王子淇登基么?
明居正沉声道:“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安慕海认为,无论何种情况,明帝都不会将皇位传给王子渊。”
徐骄长呼一口气,想起昨夜公主怜的话:他是帝王,有些话不会随便说的。
西山。因为阴天的关系,云层压的很低。
无名之碑,这里葬着安慕海。
海后多想将这墓碑刻上名字,可是她不能。
莫雨蹲下来,抚摸墓碑的边缘,近来风大雨大,墓碑竟被冲刷的没有一点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