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居正问:“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陛下的主意?”
王子渊沉默了一下:“父皇是赞成这个办法的。”
明居正一笑:“王子渊,你确信,陛下储君之位的人选,是你么?”
众人都是一愣,好像这本来就不该是个问题。
海后冷声道:“明居正,你什么意思,不妨直接说。”
明居正冷冷道:“我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是个鹬蚌相争的局。王子渊,陛下立你为储君,是否给你明诏?”
“父皇说,太庙祭祀之后,自会公告天下。”
“这一点,百官也知道。陛下,就是这么对阁老讲的。”明居正说:“可现在,知道消息的人,听到的储位人选是王子泓,而不是你。”
王子渊脸色变的冰冷,若不是明居正提出来,他还真没想过这一点。可明帝将龙神功和九幽真气都传给了他,这不是很明显的么?
不,天下间,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帝王。明居正说的对,这是个鹬蚌相争的局。到时候,即便成功扑灭花卿和小胜王,风灵卫不知要损失多少。若明帝真的立储那个小毛孩王子泓,自己还哪有力量反抗。
想到这里,王子渊一下坐在椅子上,看似瘫软。
明居正又问海后:“皇后觉得,陛下可以尽信么?”
这还用说,天下间最不可相信的人,便是明帝。
或者说:不是不可信,而是不敢信,也不能信。
明居正又问:“不知安慕海生前,有没有想到今天这个局面?”
海后说:“我也不瞒你,安慕海的意思,如果能封地崖州,就已经很不错了。他根本不赞成去争什么,如果要争,需有两个前提。第一,明帝死。第二,你和徐骄死。前一条,我能明白。可后一条,我还是想不通。你们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这种本事,能玩的起天涯海和天遗族的游戏。”
明居正冷笑:“所以,海后从未相信过我。”
海后说:“不是没有,只是不敢信的那么彻底。不然,也不会找你来,告诉你实情,因为你确实很聪明。这世上不缺高手,缺的是像你这种聪明人。”
明居正一笑,又看向莫雨:“左司大人,徐骄会不会是胡说八道,其实是想吓唬你们。”
“我感觉不像。觉得他话里的意思,小胜王他们确实有意在大婚之日行动。而且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想让我和他去西山武道院,避开这一乱局。”
明居正哼道:“还真是多情呀……”
王子渊说:“且不说真假,只要有这个可能,就要有应对。现在唯一的应对,就是城外的京畿大营,那是绝对的实力。否则,如何抵挡。除非,取消这个机会。”
“陛下不会同意的。”明居正说。
“为什么?”
“因为机会难得。有些事,即便你有能力在任何时候做,也要找个机会。”明居正说:“王子渊若不信,可以去问陛下,哪怕是大祭司现身,我想,也不会改变陛下的决定。”
“可如今胜负难料,实在太冒险。一个圣人境的大祭司,鬼王若不出手,皇城之外的布局,皆成空谈。即便搭上风灵卫,搭上镇抚司,搭上卫戍营,都难言把握呀。”
明居正只是冷笑,却不说话。
莫雨问:“你什么意思?你跟徐骄还真像,神神秘秘,神神叨叨,好像总是要让人去猜。”
“左司大人误会了,我只是不知道该讲什么。”明居正说:“既然胜算不多,别想着把我的镇抚司搭进去。”
“你……”
“左司大人,镇抚司是朝廷的镇抚司,职责为国为家,不是为了权争,更不是为了争位。以后的事,就不要把镇抚司算上了。徐骄是真聪明,果然,躲开这混乱一局,才是上策。”
说完,作势要离开。
海后说:“等等,你该明白,若是小干王成了奉天殿的主人,以天遗族的风格,你的镇抚司是留不住的。杀南天背叛天遗族,他们绝不会相信曾经背叛过的人。而你,若没有杀门支撑,镇抚司就是个空架子。”
“多谢海后提醒,臣谨记在心。”还是要走。
莫雨身形一闪,挡在门口:“镇抚使,心里有话,为何不明说。今日在这房中,我们何不推心置腹,抛开怀疑。说过的话,就当没说过。听到的话,也就当没听过。”
这句话,还是不久前,徐骄对她讲的。
明居正说:“左司大人,镇抚司和风灵卫不同。镇抚司只向朝廷效力。不过,我还是有一句话要说。安慕海智谋无双,封地崖州,确实是上上之策。崖州之外便是天涯海,以后王子渊就是渊王,背靠天涯海,绝对比如今雄踞百越的小胜王更有实力。”
然后轻轻拱手,好像是祝贺的意思。
莫雨看他走了,心道:“真是个小气的人,不就瞒了他一些事情么?”
王子渊冷声道:“雨姐,他不是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