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想法,你又知道?”徐骄说:“为仇没有必要,因为我相信,世子不是牵连无辜的人,不会用整个三江源和家族前途,来谋私仇。”
李渔问:“徐骄,你心中可有忘不掉,解不开的仇与恨?”
“有。”徐骄说:“孤身奋勇,绝不后退。但若牵连太广,我亦不为,世子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从世子深夜偷偷离开帝都,就能看得出来,你并非全无顾虑。”
李渔一笑:“除非是山主,鬼王那样的人物。否则,连帝王都不能毫无顾虑,心想事成。”
他不愿多说,眼前两人都是绝顶聪明之辈。哪怕只是说错一个字,就能让他们看出破绽。
明居正说:“所以呀,想了又想,都不明白。若是为利,天遗族能许三江源什么呢?三江源偏处西疆,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虽然发展受限,但守成也不难。又背靠修罗山,更不用担心江湖势力渗透。即便推小干王上位,天遗族能许诺的,怕是无法打动三江王的心。”
听到这里,李师师质问:“这与我父王有什么关系?”
徐骄柔声说:“我本来想着,确与三江王无关。一切都是世子为母报仇,个人决定。可后来想想,很多地方说不通。比如小干王的身份,这种机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多一分意外……”
明居正说:“还有,知道小干王身份的,应该只有三江王和世子,天遗族是不清楚的。既然不清楚,又怎会与世子合作,布下这个局的。除非是三江源主动……”
徐骄说:“这里就有一个关键。小干王的身份不容质疑,但在此之前,世子是如何知道花卿王妃身份的?若非知道花卿王妃是天遗库玛,又怎会找上天遗族。”
李渔笑道:“徐兄弟怎么想?”
徐骄说:“我想到了师师的生母,也就是三江王续弦的王妃。”
“我娘?”李师师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徐骄点头:“你的母亲,本是谍门之首。二十年前,应花罂之邀,来帝都营救花卿。所以,她很自然知道干王妃花卿的真实身份。之后公主柔死,她成了三江王妃,这秘密定然告诉了三江王。”
“所以,若只是世子一人的心思,实在让人难信。”明居正说:“我猜想,当三江王知道花卿王妃的真实身份,就已经在等这个局了,等着小干王长大,能够成为一颗有用的棋子。可我还是不明白,目的是什么?”转过脸问徐骄:“你想通了没有?”
徐骄摇头:“没有想通,趁乱争雄天下,以三江源的实力,太冒险了。三江李家几代人也都明白这一点,所以向来稳重,势力从不伸向三江源以外的地方。至于能从天遗族那里得到好处,难道小干王上位,能分一半天下么?”
明居正说:“当然不能。世子,我和徐骄想了很久,想不通,看不透,还请解惑。”
李渔笑道:“两位想的太多了,只是复仇之局而已。”
徐骄说:“若是世子一人所为,我勉强可以相信,这只是一场复仇,一场对明帝和海后的复仇。可若三江王也参与进来,我就有点怀疑了。不是怀疑三江王对令母的感情,而是确信,以三江王的心思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李师师插嘴:“你才傻,男人女人都分不清……”
徐骄明白她说的是夭夭,这小浪货,还以为夭夭是个人妖怪物呢。
李渔悲叹一声:“我们父子,就是要报仇。让世人知道明帝是什么德行,让海后付出该有的代价。”
“这又是一桩疑惑。”明居正说:“当年,胜王与三江源合谋政变,只是我和徐骄的猜测,未必是真。现在看来,政变是真,明帝与海后下毒手也是真。可明帝是怎么知道,胜王有此谋划,而先下手为强呢?至于胜王告知明中岳,明中岳出卖胜王,那纯粹是臆断。以明中岳的手腕,三江源有此不臣之心,二十年来,想的不可能只是削弱三江源,而非覆灭。”
李渔冷笑:“有些事,我们心里清楚就行。”
明居正说:“清楚是一回事,无凭无据的讲出来,那就是另一回事。弄巧成拙,世子是知道后果的。起先我和徐骄猜想,三江王要的是大乱。胜王等死于非命,小胜王在百越带兵。这种流言传到百越,小胜王必然有所动作,说不定就是乱之源头。趁乱取势,未尝没有机会。可相对于承担的风险,还是有些不值。”
李渔笑而不语,李师师说:“你们两个,一句一句的瞎猜,别人在你们眼里,就是这么阴谋不堪。徐骄,你是来审犯人的,还是来看望伤情的……”
“看看世子兄,主要是看看你。”
李师师眯眼,一脸的不屑和厌恶。
明居正说:“还有就是解开心中疑惑,既然你我都想不通,干脆直接问,免得我们失眠。”
徐骄说:“那是你。我这人,喜欢隔岸观火,台下看戏。你总想搞剧透,没有意思。”
明居正摇头:“这才有意思。前些天,我百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