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山和皇室,向来不睦,天下皆知。
花卿又说:“更奇怪的是,那人囚禁我,却不杀我,而是逼我说出九幽真气的心法。可这九幽真气,我从未听闻。但那人好像认定了一样,他说:‘每代天遗库玛修习的都是九幽真气,你怎会例外。’这九幽真气似乎对他很是重要,为了活,我自然假装知道而不说。”
徐骄奇怪问:“就这样,他让你活到现在?这人真是可怕,如此有耐性。如果是我,怕是七天都等不了,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让你开口。”
花卿说:“刚开始的时候,他确实用过手段。可我知道,他不会逼我去死。女人,最懂得一个道理,得不到的才最宝贝。”
徐骄无言反驳。
花卿继续说:“不过有件事倒是挺奇怪的。之后那些年,黑甲人再没提过九幽真气的事,直到三年前。他突然逼我:要么说出九幽真气,要么死。在这之前,他从未再提过这件事。每日早晚送来两盘点心,我们就像陌生的邻居,点头寒暄,仅此而已。”
徐骄低声说:“我操,怎么越听越像韩国片,禁室培欲呀……”
“你说什么?”花卿问。
徐骄赶紧说:“没什么。这么说,你们几乎是天天见?”
“本就是天天见。”花卿说:“对面而坐,甚至有旧时相识的感觉。过了十几年,他终于再次想到九幽真气,我当然不愿死。便提出要求说,只要把我孩子找回来,我就将九幽真气心法交出。”
徐骄冷笑:“所以风灵卫开始查孩子的事,他们找谍门打听。得知当年事发,曾为内卫阁领的百里诸侯抱了个孩子出城。于是,便设计将这个大宗师擒来帝都……”
百里诸侯恍然大悟:“原来竟是如此,当年我确实抱了个孩子离开,可那孩子是你……”
“我知道。”徐骄说:“但由此看出,这件事,风灵卫是为黑甲人做的。那么什么人,能够指挥得动风灵卫呢?”
“海后,或者明帝。”百里诸侯说:“也就是说,黑甲人和这两人都有关系。”
“若无关,又怎会将人藏在奉先殿下。”徐骄说。
他就是觉得怪。这么多线索印证,黑甲人怎么想都是明帝。但徐元和花卿,又都有证据表明,他不可能是明帝。怎会这这般矛盾……
百里诸侯恨道:“原来如此,我这就去找老大,他一直追查黑甲人线索……”说着就往外跑。
花卿立刻叫住他:“百里,不要去。”
“为什么?”百里诸侯不解:“那人可是囚了你二十一年……”
花卿说:“这不重要,徐阁老和明中岳既然把这件事压下来,就是害怕查出些不愿意看到的事。阁老说的对,相比二十一年前的惨案,和我这二十一年的苦罪,之后的事,才最为重要。天遗族,已不是逆贼。我天遗库玛身份,也不是禁忌……”
百里诸侯不是很明白:“花卿,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要见内卫大阁领——中行陌。”
百里诸侯沉吟一下:“好!”
徐骄知道中行陌。他是内卫大阁领,执掌内卫,据说修为奇高,乃五大阁领之首。奇怪的是,竟然没人见过他,连明帝都没有。
对这些事,徐骄并不关心,说罢告辞,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敢问王妃,皇宫那晚之前,你最近一次见到黑甲人,是什么时候。”
花卿想了想:“应该是两个多月前。这三年里,仿佛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消失一段时间。”
徐骄行礼,正要离开,花卿又问他:“夭夭伤重,生死不明。你希望她死,还是希望她活?”
徐骄明白她的意思,她已知道自己中了夺情蛊。夭夭活,一生为仆,就像大多数男人挣脱不掉的命运枷锁。夭夭死,重获自由,至少没有女人能够威胁他。
“我要听你的心里话。”花卿又问。
徐骄想了想,苦笑道:“她若不在身边,我希望她活。她若在我身边,我希望她死。可她若是站在眼前,估计我又舍不得。”
花卿抿嘴一笑:“走吧,每一代天遗库玛,未必知道情爱是何物,却一定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女人。”
离开干王府,徐骄还是没想明白。在他看来,黑甲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他的直觉是对的:明帝,就是黑甲人。
试想,在皇宫中,早晚能随意出入奉先殿,下到暗道溶洞给花卿送点心的人,除了明帝,还会有谁?
奉先殿,供奉着天运,天承两位先帝灵位,平日间岂非只有皇帝能够随意出入。
夭夭等人闯入皇宫,之所以无人察觉。是因为那个时候,明帝在西山,内卫几大阁领和十六卫,皆不在宫中。若是平常,他可不相信,一个人随意出入皇宫,进出奉天殿,能瞒过那几位阁领。他再厉害,也只是个大宗师,不是圣人。
但徐元说,花卿被掳当晚,明帝在干王府。再加上花卿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