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猜测,本就站不住脚。”徐骄指着怡王的名字:“如果杀那些实权人物,是为了朝局混乱,有机可乘。那么杀怡王的目的呢?二十年前的命案,计划严谨,目的极强,杀的每个人,都应该有非杀不可的理由。”
李师师突然想到:“明居正说:怡王的死,就是因为他的身份。”
徐骄点头:“这是唯一的解释。公主柔和怡王姐弟情深,和胜王妃情同母女,她嫁给三江王,也是胜王做媒。内卫查出她们之间曾有争吵——”他看着李师师:“你会不会因为和我吵一架,从此就和我变成仇人了?”
李师师说:“又不是没吵过。可不对呀,事情不一样,怨恨也不一样。二十一年前,王子干遭人诬陷。胜王也是有关系的……”
“谁能证明?”徐骄说:“这只是个没有根据的猜测。出现在凶案现场的,未必都是凶手,也有可能是去救人的。”
“救人?”李师师睁大眼睛:“可王子干缢死,公主柔当晚就离开胜王府,离开帝都,回了三江源。除了生气,愤怒,没有别的解释。”
“有的。”徐骄说:“当晚四城封禁,如果要把人救出帝都,除了身为公主,又为三江王妃的公主柔,恐怕没有别的更合适的人。”
“干王妃?”李师师说。
徐骄没有回答,因为他知道,干王妃花卿,今时今日依旧在帝都。但这是一个合理的猜测,如果干王妃连夜离开帝都,是为了救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救的是王子干的血脉,花卿之子。
可是,那孩子明明是被百里诸侯所救。这也太矛盾了,可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公主柔连夜离开帝都的原因。
徐骄知道的,夭夭也知道。所以这个推测不成立,于是说:“照你这么讲,二十年前的命案,和王子干谋逆案,更没有关系了。”
“本来就无关。”徐骄说:“这个推测的核心就是,公主柔和胜王,并没有因为王子干谋逆案闹翻。甚至在干王府被查抄当晚,他们还一起做过一些事情,与谋逆案有关的,而且是个无人知晓的大秘密,大到公主柔要连夜离开帝都。要知道,那时谋逆案还未平反。如果第二年,胜王就准备对三江源用兵,就不怕公主柔卖了他?”
李师师越听越糊涂:“那明居正写这些字什么意思,又三江源,又公主柔的。分明就是在说,二十年的事,和我们三江源有关……”
徐骄说:“你真是胸大无脑。如果前面的推测都是合理的,胜王和公主柔并没有闹翻,胜王也无意对三江源用兵。但胜王又问户部要了一大笔银子,在津门造船,造的都是斗船。我问你,从津门到三江源,水路怎么走最方便?”
李师师说:“很不方便的,那是逆流。即便有风帆,逆风向上,船身也不能太重。你难道没有发现,在三江源,外面的东西价格都很高。就是因为运货到津门渡,承载货物不能太多……”
“如果是空船呢……”
“哪有人那么傻的,空船逆风,跑去三江源……”
夭夭说:“如果是冬天就不一样了。到了冬天,极西雪原结冰,三江水位下降,水流变缓,那个时候,劲风西吹,张帆而行,满载兵士,最多十日。若是空船,只需四日,就能从津门到达三江源。胜王在津门造船,必也是看上了这个时机……”
李师师惊道:“他还是要打三江源?”
徐骄无语,自己说了这么多,白费唾沫了。
“我滴乖乖,这个假设,之前已经被推翻了好么。”徐骄说。
李师师指着明居正留下的字:“那这是什么意思?”
徐骄说:“‘公主柔,胜王,怡王。’这三个名字放在一起,能让你想到什么?”
夭夭和李师师面面相觑,她们就是想不到,才要知道答案的。
徐骄说:“正如明居正所说,怡王无权无职,他被杀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份。他是什么身份?”
“皇室血脉,就和胜王一样。”夭夭说。
“硕亲王也是皇室血脉,他怎么没有被杀?”徐骄说。
“我怎么知道。”夭夭无语:“我是让你说,不是让你问我。”
徐骄无语:“原因很简单,因为硕亲王没有一个像公主柔那样的姐姐。”
“什么意思?”李师师问。
徐骄说:“没有姐姐,自然没有姐夫。怡亲王的姐夫,可是三江王。”
“这个用你说。”李师师讲:“你真急死人了……”
徐骄笑了一声:“公主柔和胜王,怡王关系极好。公主柔是三江王妃,三江源藩地自理,有兵有将。胜王无论朝中,宗室,还是军方,威望之隆,怕是只在徐元,明中岳,独孤鸿三老之下。怡王虽无职权,但为人和善,是个好人……”
夭夭眼睛一亮:“我明白了。怡王或许没有明帝的才智,但这么个好人做皇帝,大家或许会更开心些。”
李师师愣住:“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