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林虎的心脏骤停。
不要啊!
首长!千万不要选三班啊!
那里已经有一个妖孽了,再把您这尊大佛放进去,那三班就不是新兵班,那是凌霄宝殿啊!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赵建国指了指苏寒,脸上露出了那抹标志性的狡黠笑容:“就那个班!三班!我就住那儿!我看那个苏铁蛋挺顺眼,正好跟他切磋切磋心得!”
“哐当!”
站在队伍侧面的三班长王浩,手里的记录本直接掉在了地上。
副班长赵小虎更是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全是金星。
造孽啊!
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摊上这么个班!
一个“三爷爷”苏寒已经让他们每天跪着喊哥了,现在又来一个军区副司令当“战友”?
这以后谁敢喊口令?
谁敢检查内务?
谁敢纠正动作?
这哪是当班长,这分明是在当孙子,而且是曾孙子!
“首长……这……”周海涛硬着头皮想劝。
“怎么?不欢迎?”赵建国眼睛一瞪。
“欢……欢迎!热烈欢迎!”周海涛立刻立正,大吼一声,“三班全体都有!鼓掌欢迎新战友!”
“哗哗哗……”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三班的新兵们一个个面如土色。
特别是睡在苏寒下铺的王小帅,此刻看着赵建国那张威严的脸,腿肚子都在转筋。
跟副司令睡上下铺?
这晚上还能睡得着吗?万一说梦话骂了领导,是不是第二天就被拉出去枪毙了?
赵建国却毫不在意众人的反应,他径直走到苏寒面前,笑呵呵地说道:
“苏铁蛋同志,以后咱们就是战友了。我岁数大,你可以叫我老赵,也可以叫我赵班副……哦不,还是叫老赵显得亲切。在训练上,我不搞特殊,该怎么练就怎么练。你可得多帮帮我这个‘老兵’啊。”
苏寒看着这只老狐狸,脸上的笑容比花还灿烂,声音洪亮地喊道:
“是!首长……哦不,老赵同志!您放心!俺最乐于助人了!既然咱们是一个班的战友,那俺肯定把您当亲兄弟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哪怕是刷厕所,俺也会给您留个坑位的!”
听到“刷厕所”三个字,周围的军官们脸皮集体抽搐。
王铁军差点冲上去捂住苏寒的嘴。
你小子是真敢说啊!让副司令刷厕所?
你是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赵建国也被噎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哈哈大笑:“好!好一个有难同当!我就喜欢你这股子直爽劲儿!走!带我去宿舍!我要看看我的床铺!”
看着赵建国在苏寒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走向宿舍楼。
留下的林虎和周海涛,就像是两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
林虎转头看着周海涛,眼神空洞:“老周,你说,我现在要是从楼上跳下去把腿摔断,能不能申请病退?”
周海涛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想了。这楼才三层,摔不死人,顶多摔个残废。到时候你还得坐着轮椅来给首长喊口令,那更惨。”
“造孽啊……”
林虎仰天长叹,两行清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
宿舍楼,三班。
气氛凝重得像是追悼会现场。
新兵们站在各自的床铺前,大气都不敢出,眼观鼻,鼻观心。
赵建国的铺位被安排在靠近门口的一张空床上,和苏寒的铺位正对着。
这是王浩特意安排的,想着让这两个“神仙”互相制衡,别波及到凡人。
勤务兵把赵建国的被褥送了过来,刚想动手铺床。
“去去去!干什么呢?”赵建国一把推开勤务兵,“我说了,我不搞特殊!我自己来!”
说完,赵建国挽起袖子,开始整理内务。
毕竟是老兵出身,虽然多年没干这种细活了,但底子还在。
不一会儿,一床军被就被他叠得方方正正。
“怎么样?班长?”赵建国直起腰,看向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王浩,“我这内务标准,还过得去吧?”
王浩哪敢评价啊,连忙点头如捣蒜:“好!太好了!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首长……哦不,老赵同志这被子叠得,比豆腐块还豆腐块!”
赵建国满意地点点头,刚想坐下休息。
“报告!”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苏寒站在对面,手里拿着一根直尺,一脸严肃地指着赵建国的被子。
“班长说好不算。既然咱们是一个班的,那就得按同一个标准来。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