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混着尘土、霉味和淡淡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屋里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欣婕妤死了。
不是上吊,不是服毒,身上甚至一个伤口都没有。
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坐在落满厚灰的梳妆台前,身上还穿着入宫时那身洗得发白的旧宫装。
她坐得很端正,背挺得笔直,手放在膝盖上,脸上竟挂着一抹笑,说不出是解脱还是诡异。
要不是她身下的椅子早就被流出的血染成了深红色,在昏暗的烛光下闪着妖异的光,她看起来,就像是打扮好了,安详地睡着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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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阎澈的声音冷得能结冰,每个字都带着杀气。
一个禁卫统领“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因为害怕而发抖。
“回……回陛下,我等奉命前来提人,不想……不想刚到门口就听见一声短促的惨叫。破门进去时,欣婕妤……就已经断气了。”
“死因!”
阎澈的目光如刀,剐向一旁验尸的太医。
那太医早就白了脸,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全了。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指向欣婕妤的后颈。
“回……回陛下,死者……死者后颈处,有……有两个极细的针孔,几乎看不见……深可见骨,像是被某种极细极长的凶器瞬间刺穿了中枢……一击毙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针孔?
白若曦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下意识地,本能地看向阎澈。
只见阎澈在听到“针孔”二字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那双永远沉稳如山的龙目中,第一次流露出震惊、恐惧和极度痛苦交织的情绪。
他踉跄着上前两步,完全不顾尸身上的血污,伸出微微颤抖的手,亲手拨开了欣婕妤后颈凌乱的长发。
昏暗摇曳的烛火下,那两个细如牛毛的血点,清清楚楚地映入他的眼帘。
“不可能……”
他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握成拳的手竟然在不住地发抖。
“怎么会……‘引魂针’……它怎么会再次出现……”
引魂针!
这三个字砸进脑海,前世一段尘封的记忆轰然炸开!
心脏,狠狠地漏跳了一拍!
那是她刚入宫不久,还是个小宫女的时候,前朝一位太妃暴毙宫中,死状就和眼前的欣婕妤一模一样!安详,诡异,致命伤口同样是后颈那两个看不见的针孔。当时还是太子的阎澈亲自办案,最后却以“恶疾突发”为由,不了了之。
可白若曦后来伺候醉酒的阎澈时,从他断断续续的胡话里拼凑出,那根本不是什么恶疾,而是一种失传的宫廷秘术,杀人于无形,所用的凶器“引魂针”,更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禁物。
那案子,是阎澈心里一根拔不掉的毒刺,一个他绝不愿再提起的、与他至亲有关的噩梦。
而现在,这个噩梦,用一种他最无法接受的方式,重现了。
是谁?
是谁杀了欣婕妤?又是谁,在用这种方式,残忍地提醒着阎澈那段他不愿面对的血腥过去?
这个人,算准了林薇儿会在慎刑司攀咬,算准了他们一定会来冷宫,然后用一种最不可思议、最能刺激到皇帝的方式,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灭口!
一瞬间,一股彻骨的寒气从白若曦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让她浑身冰冷。
她精心设计的棋局,被一个藏在暗处的黑手,用她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式,彻底打乱!
这个杀人者,目标根本不是小小的欣婕妤,甚至不只是为了破坏她的计划。
他是在直接挑衅皇权,是在玩弄帝王心!
阎澈缓缓直起身,他脸上的震惊和恐惧已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叫人胆寒的阴沉。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缓缓地、一寸一寸地扫过在场所有人,目光带着审判一切的威严和冷酷。
最后,他的目光,如两道冰冷的利剑,直直地落在了白若曦的身上。
那目光里,再没了片刻前的信任和温情,只剩下冰冷的、不加掩饰的审视与怀疑。
“瑾妃。”
他开口,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却让整个冷宫的温度又降了几分,冻得人骨头缝都疼。
“林薇儿纵火,是你识破的。她攀咬欣婕妤,你也第一个要来保人。你似乎……什么都知道。”
他的声音很慢,每个字都像一块冰,不带任何感情地砸在白若曦心上。
“那么现在,你告诉朕,”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眼前这个,你又看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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