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感觉如何?”何青云一脸“关切”地扶着她的胳膊,眼中满是“后怕”与“自责”。
赵婕虚弱地睁开眼,看了看何青云,又看了一眼满脸错愕的高显,声音里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颤抖:“本宫……本宫无碍了,多亏了何夫人这神药。”
她转头对高显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疏离与疲惫:“太尉大人,今日是本宫失礼了,改日再与你商议通商之事。我们……回宫。”
说罢,便在宫女和凌煕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水榭。
何青云也立刻对着高显福了福身,脸上满是“惶恐”:“太尉大人,长公主殿下凤体违和,小女子需即刻回驿馆为其准备汤药,今日之事……还望大人海涵,我们改日再议。”
她不等高显反应,便带着李重阳和王师傅等人,匆匆忙忙地跟了出去,只留下满堂面面相觑的宾客,和一脸阴沉的高显。
“废物!”
回到府邸的书房,高显再也忍不住,将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那张阴鸷的脸上,满是计划被打乱的暴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一场鸿门宴,竟会被长公主这突如其来的“心悸之症”,给搅了个一干二净!
“太尉大人息怒,”身旁的谋士连忙上前劝道,“依小的看,此事未必是坏事。”
“哦?”
“那长公主与何青云当众反目,已是事实,可见她们之间确有嫌隙。长公主此举,或许只是想借着自己的身份,从这通商之事中,分得更大的利益罢了。”谋士分析道,“至于那‘速效救心丸’,想必也是大周带来的什么偏方,不足为惧。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派人去‘探望’长公主,一来是试探虚实,二来嘛……”
谋士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也能让她知道,在这虞都,谁才是真正能决定她和她儿子生死的人。”
高显听完,脸上的怒意渐渐散去,他点了点头,觉得谋士说的有理。
而此时,另一边,那顶送长公主回宫的轿子里,气氛却与高府截然不同。
赵婕哪里还有半分病弱的模样,她端坐在轿中,脸上带着一丝计谋得逞的快意,她从袖中取出那枚小巧的兰花玉簪,递给身旁的何青云。
“青云,今日多亏了你,”她的声音里带着由衷的感激,“若不是你提前与我通气,安排了这出戏,我今日怕是就要被高显那老狐狸逼得走投无路了。”
“殿下客气了,”何青云接过玉簪,入手冰凉,“我们如今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高显生性多疑,今日之事,他未必会全信,定会派人来试探。”
“我明白,”赵婕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放心,这出戏,我会陪你唱到底。他越是逼我,我便越是‘疏远’你,甚至会暗中给他一些‘方便’,让他以为,我已经彻底与你决裂,投靠了他。”
“如此最好,”何青云点点头,“只有让他放松警惕,我们才能找到他真正的破绽。我的人,已经在暗中调查高家商会与江南钱四海之间的账目往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她顿了顿,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香囊,递给赵婕:“这是凌大夫新配的安神香,殿下日夜忧思,带着此物,能安神助眠。另外,这里面还藏着一张纸条,上面有我下一步的计划。”
两人在轿中又密谈了片刻,直到宫门在望,才恢复了之前那副疏离冷淡的模样。
接下来的几日,虞都的形势果然如何青云所料,变得愈发诡异起来。
长公主赵婕自那日“病发”之后,便称病不出,闭门谢客,连五皇子的功课都停了。
高皇后派人送去名贵的补品,她也只是淡淡地收下,却不见半点感激之情。
而何青云这边,则是彻底陷入了“困境”。
高家商会动用了所有的势力,对“汉寿良品”进行了全面的封锁。驿馆周围,终日有高家的眼线监视,任何试图与何青云接触的商户,都会在第二日收到高太尉府的“警告”。
那对卖酸辣粉的阿牛夫妇,更是被高展寻了个由头,打断了腿,扔回了贫民窟。
一时间,“汉寿良品”的商队被彻底困死在了驿馆之中,带来的货物堆积如山,却分毫卖不出去,每日光是人吃马嚼的开销,就是个巨大的数字。
李重阳每日愁眉不展,时常在院中唉声叹气。刀疤脸则暴躁地将院中的石锁举了又举,嘴里骂骂咧咧,扬言要带人去踏平高太尉府。
何青云却像是完全没受影响,她每日不是在房中看书,就是和凌煕、何远星一起,研究着虞国本地的花草,偶尔还会亲自下厨,做些大周的家乡小菜,送去给“卧病在床”的长公主。
这番景象,落在高家安插在驿馆的眼线眼中,便成了“内外交困、束手无策”的铁证。
高显听着下人的禀